沈柔緊張地盯著左芝山的側顏，表麵看上去好似非常信任他，從他的口中絕對會說出否定的答案；但是她的心裏，其實異常的不踏實。
“白以荷”這三個字是左芝山一輩子的夢，這一點沈柔清楚地知道。
隻不過這些年來隨著本人的逝去，大家都默契地不再提那個人的事。
為了補償當年他對她的虧欠，所以左芝山才又娶了她。
因此，當左君瑤露出那張和白以荷有七分相似的臉時，沈柔心裏對左芝山的信任也動搖了。
而事實上，左芝山確實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猶豫了片刻後，終於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是。”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當沈柔親耳聽到左芝山否定了她剛剛的說法、改而認可左君瑤的時候，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而同樣難以接受事實的還有蒙著蓋頭的左君瑾。
此刻她蓋在頭巾下的容顏上滿是複雜和急躁。
有一瞬間她甚至想要不顧一切地將頭上的紅蓋頭扯去，然後跑到左芝山的麵前問一問，她的爹為什麼總是偏向那個左君瑤，而不維護她和娘的麵子？！
為什麼自從那次溺水事件以後，所有的一切好似都變了？!
但是最終她還是忍了下來。
她不是不想要得到那些寶物，可是比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更為難得的便是成為瑞王的王妃！
隻要坐上了那個位置，什麼珍貴的寶物她不能得到？
所有曾經詆毀她、忤逆她、甚至於對她不敬的人，將來她都必將予以回擊！
所以，盡管現在她同沈柔一樣的焦急，好似熱鍋上的螞蟻，卻也還是能按捺住自己躁動的心，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聽著前麵幾人的談話。
莫景璃得到了左芝山肯定的回答後，顯得更加疑惑了。
“丞相，剛剛左夫人說那些是她帶來的嫁妝時你明明沒有反駁，可為何現在又改口說這些是白以荷的嫁妝？這白以荷可是已經過世多年了，而且據朕所知，她的娘家也不是什麼富商巨賈，又怎麼可能會有如此貴重的嫁妝？你可不要蒙朕啊！”
莫景璃唇邊、眼角滿是意味深長的笑意，知情的人便可看出他此番問話的深意。
左芝山當然也知道，隻是對方是皇上，他雖然是兩朝丞相，但是畢竟是身為臣子，皇上的問話他不得不慎重回答。
“老臣有罪！老臣剛才僅僅考慮到府裏的名聲，卻忘記了臣的大女兒與已經過世的結發妻子也同樣需要臣的公平對待！”而後他看向不遠處已經被整理好的箱子，眼中盛滿了痛惜：“那裏麵確實混有以荷的遺物！那些本該屬於君瑤……”
後麵的話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了結果。
當沈柔意識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視向她時，她卻不敢置信地看向左芝山，喚了一聲：“老爺！”聲音裏麵滿是震驚。
左芝山既然敢說出實情，便不怕她的埋怨。
聽到她帶著濃濃不滿的聲音後，他也開口了：“柔柔，這次、你做得確實太過分了！你怎麼能覬覦瑤瑤的東西！那些東西連我都沒有資格去動用！你怎麼能、能、能將它們挪用到瑾兒的嫁妝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