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無法抑製住心裏的激動與撕扯著他的痛楚，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她還在我的手術室。”左君瑤“好心”地大聲提醒著。
等他徹底消失在視野中後，一個人影突然從外閃進來。
“我們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
左君瑤倚在身後人的懷中，享受著片刻的舒適。
“誰知道呢……或許這也是沐顏所希望的吧……”
聶元磊一路沒有停歇地直奔左君瑤的手術室，猛地衝進門後身子才停下來。
念顏雙目緊閉地躺在白色的床上，同樣白色的被子蓋在身上，露出兩隻沒有絲毫血色的香肩，瘦弱令鎖骨清晰可見。
聶元磊顫抖著雙手，充滿血絲的雙眼緊緊盯在床上的人身上，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好似一眨眼，床上的人便會消失不見。
他來到床邊，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臉頰，卻又怕打擾到她，手在空中展開、蜷縮，如此反複了數次，最終還是改為撫上她的頭頂。
可是，當他的手接觸到她的秀發的一霎那，他卻再也無法克製內心裏的恐懼，趴在她的身上將她緊緊抱住。
這一動作也使得他懷裏的人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呻吟。
他嚇得趕忙離開。
而她，也睜開了眼睛。
聶元磊從來沒有感到驚喜來得如此容易。
隻是下一刻，笑容便僵在了他的臉上。
“你弄痛我的胸口了……”
她微弱的聲音提醒著他，她剛剛經曆的事情。
他低下頭，再也顧不得什麼世俗的眼光，輕輕將她胸前蓋著的被子拉開一些，入目便是白色的紗布，上麵隱隱有紅色的血跡透過來。
劇烈的頭痛再次襲來，使得他幾乎站立不穩；而他的胃裏也在強烈地翻滾著。
他強忍著想要吐的感覺，感受著嘴裏麵充滿著的血腥味，心裏想著，若是能和她一起這樣去了也不錯！
“你、你是在為我而難過嗎？”念顏驚奇地發現他的臉上帶著淚水，麵色蒼白，撫摸這她的手也輕柔至極，好似是在對待自己珍貴的寶物一樣。
這種感覺讓她疼痛異常的胸口舒服了許多。
聶元磊張張嘴，還沒有說出什麼，她便又搶先說道：“這是我自願的，請你不要再說拒絕我的話……不要讓我連為你做這最後一件事的機會也沒有……”
她話語中的卑微感讓他頓時想到了剛剛左君瑤說的話。
以前的沐顏是愛她的，不過她的愛卻是帶著濃重的自卑感的。
念顏卻不同。
不論什麼時候麵對著他，都是一副自信的樣子，這曾經也深深吸引著他的同時，還讓他更加的想要逃避。
可是現在，她竟然也放棄了她的自信了嗎？
這是否意味著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
“你怎麼這麼傻……”
他臉上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滴在白色的被單上消失不見，隻留下一點被打濕的痕跡。
“對不起……曾經的我不知道你有自己深愛的人，隻固執地認定了你，便也想要憑著我的執著讓你能夠接受我……這樣對你造成了傷害和困擾……對不起……我真的不想……”
“噓……不要再說了……”聶元磊伸出一根手指擋在她的唇上。
感受著她柔軟的唇瓣，他終於向她說出了那句道歉的話。
“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不應該騙你。”他深吸一口氣，然後鼓足勇氣對她說：“對不起，我愛你。”說完便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