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宅
“桀桀!你是來偷聖杯的吧?”
不屬於人類的怪笑聲在空氣中回蕩,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像十年前那樣,將屬於我的東西盜竊走。可是這一次,我絕對不能讓你得逞!聖杯是我的,我會用它來達到永生!”
“衛宮切嗣先生,你不是要用聖杯來拯救世界嗎?怎麼突然變成了想要永生?”
雖然對衛宮切嗣進行過意識掃描,讀取了對方的記憶,知道了不少秘密。可那就好像翻看書籍一樣,隻能得到書籍裏的大概情報。比較詳細的情報和書籍的編寫者想法,周易可看不出來。他隻知道衛宮切嗣想要長生,為什麼要長生卻了解得不清楚。
“如果不永生,怎麼去拯救世界?!”衛宮切嗣尖叫道,那蟲子特有的聲波估計能作為武器使用了。
“永生和拯救世界,這之間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已經掌握第三法的你,完整地掌握了五大法的你,又知道什麼?!你根本什麼……”
大概是精神激動的緣故,衛宮切嗣的尖叫越發地刺耳了。
從某方麵來講,衛宮切嗣是正確的。身為一個人類,周易不可能理解一個蟲……一個曾經是人現在是蟲子的蟲人的痛苦。
衛宮切嗣非常痛苦。
當年,他目睹了騎士王少女用聖杯展現的奇跡。為了讓奇跡再現,他不惜耗費了老婆娘家的錢,千辛萬苦地準備大聖杯戰爭。哪想到才準備了幾天,就被輪回者暗算,成為了一個廢人——一個有意識,卻不能說,不能聽,不能看,不能動,純粹依靠藥物維持著新陳代謝的清醒植物人。
剛剛開始,衛宮切嗣還能用‘自己罪有應得’來安慰自己,將這個遭遇當作是自己應得的報應——殺掉父親的報應,殺掉養母的報應,殺掉師父的報應,沒能拯救世界的自己的報應。甚至有一段時間,他還為自己遭受如此酷刑而感覺心理滿足。
然而,人總是會變的。
不知過了多久,由於沒創造出類似周易自己罵自己、殺自己的技能,衛宮切嗣在無盡的孤獨中精神變得扭曲起來。
然後,不知道哪一天,他得到了間桐家的寄生蟲術,成為了一條寄住在自己女兒伊莉雅身體裏的蟲子。
不同於間桐櫻,伊莉雅體內有充沛的魔力,不需要額外的補魔。所以,衛宮切嗣不用像間桐髒硯對待間桐櫻那樣對待伊莉雅。可是,充沛的魔力也有一個壞處,伊莉雅的心智發育得不是很正常。稍微控製不好,一個激動就有可能把衛宮切嗣給殺了。
即使伊莉雅不介意身體裏養一隻爸爸,不介意聽爸爸的話去做各種事,不介意睡覺的時候把身體控製權交給爸爸……可是很多時候,遇到喜歡的事物,她總會毫不客氣地把身體的控製權奪回來,把衛宮切嗣的意誌壓到某個角落。比如之前,看到間桐櫻出現的時候,伊莉雅就因為吃醋,差點把衛宮切嗣給殺了。
對死刑犯最可怕的折磨,莫過於告訴他明天會死,然後把明天變成今天,然後再把今天變成後天,再再把後天變成現在。當然,這個時間的變化,不是各種假消息,而是處刑過程中出現的各種客觀小故障。比如槍決時子彈卡殼,坐電椅時電椅沒通電,安樂死時忘記配藥水……這種事反複來幾次,死刑犯絕對會自殺了事。
變成蟲子的衛宮切嗣就像那個死刑犯,而心智不健全的伊莉雅就是那個總會出錯誤的處刑人。一開始或許還能堅持,可是時間一久……衛宮切嗣那本就因為活死人狀態而扭曲的精神,變得越發扭曲偏激起來。到最後——具體的時間已經不明,他和曾經的間桐髒硯那樣,產生了一個念頭:“我要有個身體,而且是永生的身體,這樣就可以拯救世界了!”
“衛宮切嗣先生,你這樣對待你的女兒,不覺得良心不安嗎?”沒有任何的譴責和不平,純粹隻是道義的提問,周易打斷了衛宮切嗣的咆哮,“你是一名要拯救世界的正義人士吧?”
“沒錯!”寄生在伊莉雅身體裏的衛宮切嗣高聲道:“但是,為了拯救世界,永生是必須的!Saber.Of.Berserker!”
一個體格大概有一個半的成年人大小,身高近兩米,著貼身墨色布甲,中長發,手持等巨型重劍的男子憑空出現。
“這是狂戰士(Berserker)?”
周易驚訝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在他的記憶中,伊莉雅召喚出來的英靈,應該是那個有半個火車頭大小,可以死死活活七次的神話人物才對。眼前這個看起來怎麼都不像啊?
其實說是不像也不對,站在周易眼前的男子,雖然和他記憶中的那個伊莉雅的英靈不太一樣,可是身體的皮膚、發型和狂暴的氣息沒有變。隻要把曾經那個渾身肌肉的英靈,用布甲緊緊束縛起來就是眼前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