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石屹父子走出平凡世界
編者的話
如何接受平凡的世界
汪再興 執行主編
關於如何接受自己所處的平凡世界,每個人都會給出不同的答案,但這其實是一個“是否認命”的問題。
本期封麵主角潘石屹麵對這個問題時心態矛盾—既對生養之地有強烈的情感認同,又害怕回到那個曾帶給他饑餓、屈辱、無助的平凡世界。
剛過去的清明節,本刊記者隨訪潘石屹,回到千裏之外的家鄉—潘集寨,為他的母親掃墓,得以近距離觀察這位富豪與他的父親及這片土地間的關係。
回到故地,他盡力柔化自己眼中的這個平凡世界所隱藏的殘酷邏輯—即隻有少數人才能獲得成功。
而他當年的同學,仍然在潘集寨生活的村民則樸素地道出了不同的人生際遇—“我們忙是為了活著,而潘石屹忙是為了更好。”麵對曾經的玩伴、現在的富豪,這句話裏既有屈服,也有對平凡生活的理性接受。
我並不認為他們看待平凡世界的態度有對錯之分,正如茨威格在《人類群星閃耀時》中寫到的,在平凡世界的悠悠歲月裏,需要那些改變時代的偉人。但茨威格在這本書裏也寫了許多對生活屈服的小人物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悲劇人物。他們的共性是,都對自己傻乎乎的理想有著最後的堅持,都展現出了人類的美好品質,例如堅韌、勇氣和對生活的不甘心。正是這些品質構成了人類在悠悠萬年文明史中艱難向前的動力。
剪影名叫“孤獨”
陳雨 記者
本期寫作《在“沒頭腦”界當“不高興”先生》
對於一個出道10年,你喜歡了10年,對媒體拒絕10年的人,你要以怎樣一種心情去麵對?
朋友發來微信問要不要采訪李誌時,我的第一反應是猶豫。
10年間,看他聲名漸起,看他光著膀子在舞台上嘶吼,看他把自己的作品付之一炬,看他突然開始提高票價,看他進越來越大的場地演出,看他在微博上深夜罵人然後刪得一幹二淨,看他錄視頻一臉苦笑的和歌迷對話……
你隻能通過這些片段,試圖去拚湊這個人的麵貌,去理解這個人的所思所想。習慣了一廂情願的認知,在即將到來的“當麵對質”麵前,在可能的推倒和重建之間,我有了一瞬間的膽怯。
第一次聽李誌是2005年左右,雜誌附贈的CD裏有一首《梵高先生》。前奏很美,一開口是“誰的父親死了,請你告訴我如何悲傷”,接著他在副歌裏一遍遍地唱,“我們生來就是孤獨”。
而這10年間,我對他最深的感受亦是如此。他似乎做了許多不合時宜的事,似乎不夠聰明不夠圓滑,似乎越來越不在乎他人的理解,似乎越來越孤獨。
因此在采訪李誌時,最後的幾個問題集中在了“孤獨”上。
他說最近經常反思這10年,覺得自己離南京越來越遠,離歌迷越來越遠,他越來越感受不到和人交談聊天的樂趣。經紀人來找他,兩人聊完工作就散了。他去酒吧找自己的樂隊,坐一小會兒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