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突如其來的巨大變故不得不令四爺違背自己的誓言,重新拿出炕頭裏的河石跟羊皮卷,正是由於這樣,也才有了後來離奇曲折的故事。
第一個變故就是六零年的大jihuang,這場饑荒史無前例,使本來就食不果腹的人們再一次勒緊自己的腰帶,人人骨瘦如柴,沒吃沒喝,整日以吃草根樹皮度日,日子非常清苦;第二個變故就是家中二爺在這個節骨眼上臥床不起,身患重病,這無疑是對二爺宣告死刑。
一大家子十來張嘴,揭不開鍋,吃不到飯,這做兄長的爺爺、三爺跟四爺分外著急。
這一年,村裏供銷社社長私藏糧食,從而被人民批鬥,緊接著,從外麵調來了一位南方口音的南蠻子來擔任村裏的新社長。
新社長姓劉,個子不高,渾身黝黑,臉很瘦削,稀疏的半白八字胡翹在嘴邊,小眼睛炯炯有神,總之,能夠擔任社長的,都是一盞省油的燈。
四爺聽說新來的社長精通旁門左道,善解風水,供奉神靈,說白了就是農村裏的“神婆”。
聽說前幾天東村頭的二妮子撞邪,在家中整日瘋言瘋語,學動物尖叫,二妮子家人多次請求“神人”醫治,就是治不好這個“病”,誰知道劉社長僅僅用了一碗泡的泛黃的符文水,就解決了此事。
自此之後,這件事情為劉社長在村中奠定了很高的地位,再加上劉社長手握糧食大權,所以一來二去,不到半年,劉社長儼然已在村中呼風喚雨。
家中已經撐不下去了,二爺的生命已經危在旦夕,到了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步,四爺心一橫,從炕頭扒出河石跟羊皮卷,趁著夜色,去找劉社長。
因為這東西邪乎,劉社長也是明眼人,四爺希望這兩樣東西能多在供銷社換一些糧食。
時值冬季,又剛下過雪,村頭的小道上空無一人,周圍白茫茫一片,四爺踩在厚實的雪上咯咯作響……
四爺哈了哈手,敲了敲劉社長的大門,“劉社長,在嗎?”
不多時,屋裏傳出腳步聲,“這麼晚了,誰啊?”
“老劉家的四狗。”
四爺聽見劉社長趿拉著鞋走過來開門,四爺懷裏揣著鼓鼓的包裹,心砰砰直跳。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劉社長披著破舊的棉襖,望著四爺,“這麼晚了,啥事?”
四爺憨厚一笑,“我想當樣東西。”
四爺眯著眼睛一直暗中觀察著神情不自然的四爺,知道夜晚來當東西的,有幾件是能夠光天化日拿得出手的?不過凡是夜晚也當東西的,肯定也是好東西。
“進來吧。”
四爺跟著劉社長進了屋。
……
二人坐在煤油燈前,四爺為劉社長討好的點燃了一隻煙,隨後自己也點了一支,在昏暗的油燈下,晃動的火苗,將二人粗糙的麵容映照的忽明忽暗……
劉社長始終沒有開口,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四爺懷裏凸起的東西,毫不掩飾眼神中透露的貪婪……
四爺猛吸了一口煙,隨後將包裹放在桌子上。
四爺攤開裹布,河石跟羊皮卷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