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墨鏡不過是為了遮掩發紅的眼眶,出了酒吧的門,何小白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控製不住的往外湧。
握著拳頭,長長的指甲狠狠的插進掌心的肉裏,有種鑽心的疼,卻怎麼也疼不過她此刻的心。
古易西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像一把利劍,深深紮進了她的心,反複的抽出來插進去,絲毫不會在意她是否已經血流成河。
他把她踩在腳底下,居高臨下的羞辱她,肆意的糟踐著她的自尊,反複著蹂躪著她那一顆本就傷痕累累的心……
他為什麼要那樣對待她!
她已經如願滾出了他的視線,她什麼都沒有得到,甚至連親生孩子都被他無情的奪去。他可知道那些日子她是怎麼過來的,每天生不如死,精神幾乎接近崩潰,她就像一個廢人一樣苟延殘喘。
經曆了人間煉獄般的生活,她終於重新活了過來,走出陰影,自欺欺人的用這種墮落的方式麻痹自己,讓自己不至於那麼難過,他,為何還不肯放過她!
他們不是本該形同陌路的嗎?為什麼他還要來招惹她,她今天的這一切,不都是拜他所賜嗎?
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就像一個放蕩的妓女,肮髒、不堪,任由男人輕薄,他應該會覺得大快人心吧。
她過的越慘,他就越開心。
究竟是什麼樣的恨,能讓他做到如此絕決的地步。他是不是恨她恨到想要她死才肯甘心!
怎麼會,怎麼可能,她怎麼會讓他如願。
何小白的臉上扯出一個自嘲的笑,拿指尖抹掉流到下巴的眼淚。
藏在心裏的那種尊嚴感被徹底的激發了出來,那一巴掌打到了他臉上,同時也打醒了她自己的心,喚醒了一個女孩子該有的驕傲和尊嚴。
她怎麼能如他所願讓他踩在腳底羞辱,哪怕貧窮,她也要窮的有尊嚴,也要保全自己的人格。
這一刻,何小白混沌很久的腦子一下子變得分外清明。而她看似柔弱的外表,似乎又堅強了不少。
何小白一連呆在家裏麵好幾天沒有出門,手機也處於關機狀態,所有一切的一切,她都不去考慮,仿佛與世隔絕了一般。
一直到一周之後,她調整好心態和情緒,終於再次開了手機,酒吧經理打來電話,催她去上班,說很多老顧客已經來店裏找過她好幾次。她冷靜的提出辭職,經理馬上承諾給她加雙倍的工資甚至更優厚的待遇,不等他說完,她已經掛了電話。
手指上鮮豔的指甲油已經被她擦掉,手指纖細修長,雖然素一點,卻很漂亮。
長長的假睫毛,濃豔的眼妝,紅色的唇彩……這些東西,她都用不到了,終於恢複了以前的素麵朝天,整個人也一下子變得清爽起來。
暴露性感的低胸裝,隻堪堪到大腿根的超短裙,黑色漁網絲襪……這一切的一切都被她扔到了箱子底。
仿佛之前那個妖豔性感的女人不過是憑空想象來的一般,現在的何小白,漂亮幹淨的就像一個剛剛走出學校的學生,哪還能看到一點陪酒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