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食指中指之間,飄渺的青煙,如一條線。他躺在床上。時不時的彈一下,那灰塵,旋轉著落下,如外麵的梧桐,秋霜擊打,飄然而落。
“冬子,今天去上課嗎?”有人喊他。他叫王冬,是一個大一的學生。在軍訓打了那次架之後很少去上課。喊他的人是同宿舍的成成,出了名的磨嘰。別的同學見王冬總不去上上課,早就不喊他了,隻有他,每天一問。
“我還沒睡好,你去吧。”王冬說。對於這麼磨嘰的一個人,他的本意是說一句“去死”。
“為什麼啊?”成成又問。
“我不說了我沒睡好嗎?”王冬答道。
“你都睡一天啦?還沒睡好?”
“嗯那,我覺多!”王冬的語調漸高。
“你說我怎麼不覺多,你天天睡,還老困。”成成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我給你說,現在一點五十四了,你再不走就遲到了。”王冬恨不得找個窟窿眼兒把成成塞進去,拿襪子堵上。
“那你去不?”
“不去!”
“為什麼啊?”
“去你媽的,滾!”
“今天素描課老師說點名.......”
“你有完沒完?”王冬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看那架勢就要下床,對成成采取某種措施。成成看了看表,嘟囔一句:“你要是不去,我就走了。”之後出了宿舍。王冬瞟了一眼成成的背影,心裏說道:“他要是不死,我就得死。”
王冬繼續躺在床上,目視著天花板。竟然沒有了一絲睡意。然後他拿起電話。“哥們,幹啥呢?”“打球啊,要不能幹啥?”那邊說道。“馬上來我宿舍,快點兒,”王冬一臉壞笑。“啥事兒這麼著急?”那邊問。“趕緊的吧,見麵你就知道了。”然後王冬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約五分鍾之後,有人跑進了王冬的宿舍。身上的汗不知道是打球時出的,還是跑樓梯出的。“啥事兒這麼著急?”來人問道。王冬自床上坐起來,說道:“咱倆上網去嘞?”“就這事兒啊,我操,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來人說。“別磨嘰,你說去不去?”王冬突然對磨嘰這個詞很敏感。“那你倒是起來啊!”
然後,隻見王冬直接幻化成了一道光影,穿衣,下床,穿鞋,動作之麻利,讓人很難想像。三分鍾後,倆人已經站在宿舍外麵了。
來到網吧,將上網卡遞上。衝收銀員喊:“給我加十塊錢。”收銀員是個小姑娘,那個時候學校周邊好多網吧,而且收銀員都是清一水的漂亮小姑娘。這個小姑娘瞪著驚愕的大眼睛看著王冬說:“飯卡不行!”王冬看了看身邊,確認沒人聽見迅速的拿回飯卡,遞上上網卡,衝小姑娘笑了笑。
“加完了,錢!”姑娘問。
“他給。”王冬指了指身邊的哥們。哥們大喊了一句:“你沒錢?!”王冬笑了“我要是有錢,不直接在這兒等你了,還在宿舍?”哥們不作聲,往網吧外麵走。王冬喊了一句:“快點掏錢啊!”哥們一甩頭,似乎是借著這一甩的勁頭,飄過來一句話:“我也沒錢啊!”以至於一網吧凡是能聽到的人齊刷刷的回頭注視。想看看是誰究竟這麼有膽量,敢在這個浮華的年代如此直白的承認自己沒錢。
王冬回過頭來,衝收銀員笑了笑,那笑竟然是那麼的曖昧,充滿誘惑,他說:“我今天不上網了,還有事,你把那十塊錢刷掉吧。”收銀員也笑了,說:“加了的錢就刷不了了。”“那改天給行不?”王冬的語氣低緩,像春天的暖風。他試圖用自己最為謙虛誠懇的語氣打動收銀員。“不行!”收銀員的堅定的語氣讓王冬想起了劉胡蘭。王冬鎮於這種威懾,掏出身份證,說道:“改天給,身份證押在這兒。”不等收銀小姑娘反應,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現在去幹啥?”哥們問。
“我回去接著睡,你呢?”王冬答道。
“那我接著打球唄。”
之後,各自走各自的路。
王冬的哥們叫崔陽,和王冬是多年的同學,由於王冬高中時的“努力”學習,導致現在比崔陽低了一屆,崔陽大三了。
崔陽在回球場的路上,接到一個電話。便沒有去球場,而是回到了宿舍,換了身衣服,來到一個小吃部裏麵。
“等著急了吧?海桐。”崔陽走到一個靠窗的座位前,對一個女孩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