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哭管啥用啊!還不快找!”狗娃也急了,“你找那邊,額找這邊!快!”
“哦哦,好!”炮彈拿著木劍四處亂劈,邊劈邊喊射手魚的名字。
“魚兒?你在哪裏?”
狗娃瞬間像被掏空了一樣,急火攻心,腳下猛地一沉,整個掉了下去。
“啊!”一陣撕心裂肺地痛從腳底傳來,狗娃重重地坐在了坑底,他移開嘴角的草根,低聲咒罵了一句:“娘的坑爹呀!”
他扶住坑壁想要站起來,腳底卻像電擊一樣陣陣作痛,隻好放棄。
“狗娃...是你嗎?”聽到聲音,狗娃抬頭一看,“魚兒,原來你在這兒哪!”
射手魚緊閉雙眼,躺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沒事吧?”狗娃顧不上崴了的腳,掙紮著跳過去,“魚兒...”
射手魚臉色紅潤,微微隆起的胸部隨著呼吸起起伏伏,狗娃感覺一股暖流自下而上,直衝頭頂,讓他心慌意亂,燥熱難當,“額這是咋的了...”
突然聽不到狗娃的聲音了,炮彈急忙追了過來。
“哎呦!”一聲尖叫,炮彈也加入了“坑爹團”的序列,“好巧啊!你倆都在啊!”
狗娃衣衫不整地扶著坑壁,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無濟於事,炮彈看得心疼,伸出手:“來來來,我扶你一把!”
狗娃拒絕了。
他咬緊牙關,青筋暴起,抓緊坑壁,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汗水從頭頂滑落,落在衣服上化成一灘波紋,四下散開。
坑壁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抓痕。
炮彈打心眼裏佩服狗娃骨子裏的那股拚勁。
聽到響聲,射手魚終於醒了,她摸摸隱隱作痛的後腦勺,起身坐起來:“我這是在哪裏呀?”
“你好!歡迎來到坑家店!”
炮彈捏著鼻子小聲說,狗娃汗水涔涔,咬緊牙關沒有出聲。
“你咋了這是?”
射手魚驚慌失措,連忙起身扶住狗娃。
炮彈悶悶不樂:“咋了?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
射手魚一臉茫然,對剛才發生的事似乎沒有印象。
“要不是你掉進這鬼坑裏,狗娃哪能把腳崴了!”
“原來狗娃是因為我受的傷啊!”
射手魚心裏一陣竊喜,卻表現出淡淡的憂傷,她蹲下身子,細細查看狗娃腫脹的腳踝,伸手摸了一下。
“疼嗎?”
狗娃搖搖頭。
“都腫了!”射手魚心疼地直掉淚。
炮彈扇扇自己的嘴巴,“叫你胡說!叫你胡說!哎,有了!”他一拍後腦勺,躺地上捂著肚子打滾。
“死胖子,裝啥裝?”
“你也不關心關心我!我也是因為找你才掉下來的...”
炮彈委屈地直抹淚,邊抹邊偷偷觀察射手魚的反應。
“好吧好吧,您老人家革命覺悟高,舍己救人,思想品德高尚...”
“好了好了!你倆別鬧了!”狗娃右眼跳得厲害,“咱還是想辦法趕緊上去吧!”他踮腳試探性地摸摸坑壁,發現裏麵的土層並不硬實。
“把木劍給額,刨幾個沿沿出來!”
“吭哧吭哧...”
不一會兒,坑壁上出現了好幾個沿腳的槽子。
“你倆先上!”
射手魚說,“不!你先上!”狗娃搖搖頭,“女士優先!”
“可你是傷病員!”
“這是命令!”
“可我又不是軍人...”
“行了行了,你倆慢慢吵,我胖又不受待見,所以先上去了,等你們吵完了通知我一聲,我再回來埋你們!”
“你敢?”
射手魚怒火四濺,炮彈識趣地低下頭。
狗娃毫無征兆地蹲下來,一把將射手魚扛在肩膀上,卯足勁往上托,炮彈趕緊搭把手,掰著沿沿,成功將射手魚送出坑外。
看著射手魚平安出坑,他倆相視一笑。
“胖子,該你了!”
“不行!你先!”
“廢什麼話呀!娘們唧唧的!還是不是大老爺們?”
“這...”
“什麼這啊那啊的,叫你上你就上,哪那麼多廢話?”
“好吧好吧,我先出去再回來救你!”
炮彈執拗不過,隻好先行出坑,他肥胖且不靈活的身軀七扭八歪,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嘩嘩嘩...”坑壁深處似乎傳來陣陣水聲。
“不好!”狗娃心猛地一沉,“胖子,加把勁兒!”
炮彈咽了口水,更加努力地撅撅屁股。
“呆子,把手遞給我!”
射手魚趴在外麵伸長手。
“起開!我太重了,小心把你拽下來!”
“誰叫你平時吃那麼多的?別廢話,把手伸過來!”
射手魚緊緊把住坑沿,抓著炮彈的手,臉蛋憋得通紅,好不容易把他拽了上來。
“哎呦...真是沉死了...”
倆人氣喘籲籲地半臥在地上,四目相對,無力言傳。
“什麼聲音?”
炮彈趴在坑口,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什麼什麼聲音?”
射手魚不安地看著炮彈,“別一驚一乍的,好不好?好人都能被你嚇出心髒病了!”
“好像是流水聲!”
“流水聲?開什麼玩笑,這裏一片草場,哪來的流水...”
話沒說完,射手魚就被眼前的水瀑嚇呆了:坑壁半腰巨大的排水口正在“嘩嘩”地往外排水,流水像瀑布一樣奔騰下湧。
她慌神了,不顧一切地要往下跳,炮彈死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