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居的確沒有騙穆媯,的確是帶著她出來玩了。不過有一點是炎居沒有告訴穆媯的,那就是炎居實際上是帶著穆媯去和一個女仙幽會。
當穆媯趴在那個女仙懷裏,被女仙的玉指撫摸的時候,心裏其實有點小小的難過。
她還以為自己是很特別的,她還以為炎居說帶自己出來玩,就是單純地關心她。因此,穆媯很失落。
炎居為那女仙斟了半盞茶水,道:“早便聽聞你最喜歡這些毛絨絨的小東西。”
那女仙後寫害羞地垂著眼,道:“難為神君記得。”
炎居笑道:“仙子極善歌舞,不知今日我是否有幸能得一聞?”
女仙抬頭看向炎居,麵頰微微泛紅:“自然。隻是不知道神君喜歡聽哪一曲?”
炎居微一挑眉:“不論是什麼曲子,你都會麼?”
女仙道:“神族諸樂,唯三曲不會。一花灼,二花與雲會,三雲歌。”
炎居稍稍點頭:“都是花灼神女所創,是神族最難的曲子。”
女仙“嗯”聲道:“我原本想學,但一百年也學不會半首曲子,後來也便放棄了。想來天地間除了花灼神女,再也無人可以唱出那樣的曲子。”
炎居道:“這三首我也隻在宴會上偶爾聽過幾次,倒也不甚喜歡。”他頓了頓,接著問道:“仙子可會唱半山飛雁?”
女仙點一點頭:“會。”
她向炎居道:“神君可否為我撫琴伴奏?”
炎居笑眼取過琴來,放置在麵前:“自然。”
於是,兩個人一個撫琴,一個高歌,好不歡暢,好不浪漫。穆媯麵無表情地蜷縮在那女仙懷裏,生無可戀地垂著眼睛。
一曲終了,炎居笑道:“仙子之歌果然名不虛傳。”
那女仙羞澀地低下腦袋,正見到穆媯蔫蔫的模樣。她有些驚訝,抱起穆媯給炎居看,說:“神君,這兔子不曉得是怎麼了……”
炎居淡淡地看了一眼穆媯,淡淡回答說:“約莫是餓了,你沒見過它在薑氏城中能有多會吃。”
女仙忍不住笑了一下:“很會吃麼?”
炎居點頭:“不然你以為我剛把它帶回家的時候它就這麼胖了嗎?”
穆媯忽然覺得很生氣。什麼叫自己很會吃啊?什麼叫自己這麼胖啊?這是毛太多,顯得肉嘟嘟好不好?這個女仙唱歌也不見得很好聽啊,她也不見得長得很好看啊。這個炎居是什麼眼光啊?
心下一陣沒來由的煩躁,穆媯覺得再在這個女仙懷裏多待一時半會兒都是煎熬,便動了動身子,一下子蹦到了桌子上。
不過,穆媯沒把握好角度,這麼一蹦,直接就把茶杯給踹掉了。那茶杯掉了就掉了,居然還正好掉在了那女仙腿上。
因此,女仙一聲驚呼,炎居麵帶關切地湊上前去,問:“怎麼樣?沒事吧?”
女仙蹙著柳眉,很輕地搖了搖頭:“沒事。”
她看向桌子上的穆媯,而穆媯正帶著挑釁意味地看著她。女仙低聲道:“神君,你帶來的這隻兔子似乎不是很喜歡我。”
穆媯心底裏發出一聲冷哼。哎呦,這個表情真的好可憐喲。
炎居轉過頭瞪了一眼穆媯:“小胖,你能不能乖一點?”
穆媯一愣。
小胖?他是在喊自己小胖嗎?自己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名字叫小胖?
穆媯很生氣,她也瞪了一眼炎居,然後非常有個性地轉身跳下桌子。桌子有點高,穆媯跳下去的時候是摔在了地麵上,摔得有點疼。她回頭看過去,炎居根本沒搭理自己,他已經蹲在那個女仙麵前關心那個女仙去了,自己什麼樣子他根本就不想管。
於是,穆媯心灰意冷又意氣用事地蹦蹦跳跳著走了。
女仙注意到了穆媯的離開,她有點擔心地對炎居道:“神君,那隻小兔子走了。”
炎居道:“不管它,剛才澆在你身上的是剛燒開的熱茶,你確定沒事嗎?”
女仙搖了搖頭,笑著說:“我沒事。”
穆媯隔著老遠還聽見他們的交談聲,心情更加糟糕。她蹦蹦跳跳,一邊跳一邊想,我要回去我的兔子洞住了,我才不回去了,炎居那個壞蛋,一點也不關心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蹦跳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蹦跳了有多遠。當天色漸暗,穆媯停下來,抬起上身舉目四望,發現周圍是一個絕對陌生的環境,她心裏忽然有點慌。
要不要回去?
穆媯隨即否決了剛才的那個想法。才不要回去,回去了見了炎居,他一定一臉戲謔地看著自己,然後說:“小胖,怎麼自己回來了?”
穆媯覺得那樣未免太屈辱了。
不過在外麵有點危險,她也感覺有點累。於是,穆媯想了想,四處找了找,找到一塊石頭,她靠著那塊石頭縮起來,稍加歇息。
天色已經很暗了,四麵隱約有野獸的低吼聲,穆媯越來越緊張,越來越害怕,她蜷縮起身子,心想炎居怎麼還沒有來找自己?他難道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嗎?好嘛,他喜歡叫自己小胖那就叫了,也算是個特別的愛稱吧,現在自己都已經原諒他了,他怎麼還不來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