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章 厭勝之術 4(1 / 2)

似是早已料到,宸妃臉上此時反倒有一層淺淺的笑意。見她這般順利承認,信妃一時倒沒了主意,臉色忽明忽暗地僵在原地。皇帝聞言,麵色不改地掠了宸妃一眼,而這一眼早已嚇得青鸞魂魄飛了大半,木訥的覷著眾人神態。

“既然如此,不妨去淩仙宮走走,愛妃不會介意吧。”

宸妃一個深福走上前去,默默開路,眾人各懷鬼胎地向西南方向走去。誰都知後宮向來沒有風平浪靜的時候,隻是不曾料到年關將近,竟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大事發生。

果不其然,左右侍衛在宸妃寢居的床褥夾層中搜出了寫有信妃生辰八字的木偶,一眾打扮雍容華貴的嬪妃見狀,立時麵色蒼白,不敢多語。就連一向端莊得體的皇後見此情景也不禁啞然失色。

“請皇上明鑒,臣妾從未見過此物。”宸妃眼見此物,不覺失了之前的冷靜。她剛一開口,眼淚便簌簌而下,哭得梨花帶雨。青鸞雖不知她的慌亂有幾分是真,卻可以憑直覺斷定,老謀深算的宸妃絕不會被冠以厭勝之罪而渾然不覺。

“姐姐你……”信妃見她如此,臉上緩緩滲透出冰冷絕望之情,“姐姐為何加害於我,你我進宮同年,情同姐妹。臣妾一直深信我們的姐妹之情……”說到此節,她竟潸然淚下,仿佛是悲痛至極的樣子。一旁繪雲怕她哭過氣去,連忙上前扶住了弱不禁風的信妃。

之前不發一言的皇帝淡淡開口,語氣聽不出悲喜。“宸妃,你可知罪。”這一句雖是責問,卻帶著三分疑。宸妃將男子神情覽於眼底,麵上卻依舊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尚未開口,卻已聽得身旁有人疑道:“什麼味道這樣清香?”

聽得此話,忙有侍衛上前查看,旋即便稟道此物加有麝香。

一群宮嬪聞言滿是驚愕之色,厭惡的連連後退。然而眾人並不蠢鈍,倘若宸妃真欲以此物毒咒信妃,又怎會不顧自己身子加入這等後宮人人避之不及的香料。青鸞隻微微思索便有了頭緒,隻是未曾想到原來宸妃早已洞悉這一切,隻是順水推舟地演了一出好戲。

皇帝亦以之為奇,隻轉身道:“請問大師,這是何故。”

那法師麵色逐漸深沉,一手捏來木偶娓娓道來:“插於此物身上的銀針並沒有詛咒之效。”似是看到眾人將信將疑,又解釋道,“皇上請看,若是巫蠱之術,則應將針插於七寸之處,然而這物不偏不倚地斜入肩部,隻怕是有人慌亂而為。”

“宸妃娘娘就算是害人,也不能自己混入麝香在其中,”玉貴人心直口快,已含了一絲鄙夷之意道,“倒是有些人,既可以以此使宮中之人不孕,東窗事發,也可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

信妃亦發現了其中端倪,隻是眾議紛紛之下,她一時竟無言辯解。法華寺的師父本是由她托人請來,又不依不饒地要大師到自己寢宮一看,如此似乎更加重了玉貴人的猜測。

果然,皇後臉色一暗,開口道:“大師可看仔細,若後宮出了這等邪風,本宮必嚴懲不貸。”

“皇後娘娘,臣妾……”

“信妃。”皇後轉向跪在麵前的女子,眼中已滿是怒意,“種種事端皆由你而起,事成後你便是坐收漁翁之利,如此看來,本宮也是被蒙在鼓中了。”

局勢突變,一切直指向信妃。帝後素來和睦,後宮出了陷害之事,身為後宮之主的秦素月自然責無旁貸。皇帝既同在,自然也不會輕易罷休。眼看這場鬧劇有愈演愈烈之勢,信妃又是百口莫辯,華薇宮一派眾人皆出口相勸。

“皇後娘娘息怒,信妃娘娘也許也隻是一時錯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