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拾肆章 不如不見 3(2 / 2)

簾內的女子呼吸驟然緊促起來,也由半跪的姿勢直起上身,一雙皓眸仿若吸盡了日月精華,陡然變得寒光四射。她緊緊扣住床沿那散著草木之香的金絲楠木,感覺脊背也在一點一點變得僵直,似遭遇了巨大危機般全身都進入了警戒狀態。

然而天子並未進入內室,反而坐到了檀木桌邊。從紗曼透去,他手邊擺了一個鎏金小酒壺和一隻精巧玲瓏的白玉鬥杯。

白潔而修長的手指提起酒壺,香醇的瓊液即化為一道白練落入杯中。他用兩指拈起玉鬥卻並不急於飲下,反而側過頭看著床上的女子——靜如綠水茵茵,笑如桃之夭夭,泣如梨花帶露,怒如紅蓮業火,這樣的盛裝美人,為何從前從未注意到。

他並非好色昏君,隻是由青鸞身上透出的那股淡而高潔的氣息,使他竟有些欲罷不能。

就像從前的安言,喜用那雙桀驁不馴的雙眸斜睨著他,微微揚起的下巴似一隻高傲的雀,不肯屈服於塵世間,任她麵前的是獨霸群雄的九州天子。然而青鸞卻又不同於她,那平靜如水的瞳孔中不帶一絲戾氣,即使被人欺壓,也隻是散出一種極為寒烈的冷,一如深冬之雪,山巔之蓮。

“來陪朕小酌一杯。”見男子發令,青鸞這才掀開紗幔,起身前來。她每做一個動作,素裙便會隨之擺動,襯著那烏澤發亮的青絲,好一個明眸雪肌的美人,如潑墨卷軸中走出一般。

男子定睛看著她,見她走來便將玉杯輕輕一推。青鸞也不推脫,眼下她隻求一醉方休,以後的事待她醒來或許便能安心接受。她輕輕一福,端起玉杯一飲而盡,卻仿佛沒品出那酒香一般,移開杯子怔怔地看著麵前的天子,目光裏有一絲不解。

“皇上……這是水。”

“你不能喝酒,喝水罷。”他微微一笑,一向竣冷的眉眼竟也柔和了許多,不似當初那般咄咄逼人,“你知道朕為何要把你調到朝鳳宮麼。”

“皇上救了奴婢一命,奴婢明白。”

“嗬,也隻有你敢當麵說朕寵妃的不好,你這般性子怪不得邢嫣待你不善。”即便在說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時,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過是略挑一下劍眉。這讓青鸞心中陡然生出一陣寒意,在他看來,美人不過和珠寶一樣隻是他的玩物吧。心情好了便把玩一番,厭了便會毫不留情的丟之棄之。

這個野心勃勃的男子眼中隻有天下,他不符合年齡的一係列舉動——設局親政,軟禁忠臣,豢養死士……無一不昭示著他是怎樣的君王,而這樣的人又怎會把感情浪費在玩物之上。

青鸞反倒覺得輕鬆了。

若沒有感情,擔子便不會太沉重,路便不會太艱難。

皇帝忽然將她攔腰抱起。青鸞隻覺得他手掌上的冰涼觸在腰間,臉上霎時變得滾燙。她用力扭動身軀,企圖擺脫這樣的禁錮,卻不料那一雙手死死地環住她使她動彈不得。男子將她向前方一拋,女子軟綿無力的身體立刻便陷入了床榻的柔軟之中。

她還來不及低呼,男子偉岸的身軀已經壓將上來,固住她不安的擺動,同時一隻手探進單衣中撤掉了早已滑落在肩胛的褻衣,頓時露出胸前一片旖旎。

“皇上!”

那一刹那,女子腦海中不斷浮現的隻有那一襲白衣,起風時衣袂翻飛,笛聲翩躚。無論是恨是愛,她都隻想為他一人守住清白,“皇上,青鸞已有愛慕之人。”

男子眼中霎時折射出一股殺氣,手上的勁道不但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幾分。他緊緊箍住女子的腰肢,額上青筋凸凸暴起,隻是狠狠地說了幾個字“忘掉他”,便強硬地覆上女子朱唇,將體內按捺不住強龍之勢如數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