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章 以牙還牙 1(1 / 2)

因著太醫亦在,蘇鄂少不了要領白羽進屋賠罪。驚擾眾人,那女子臉上也滿是訕訕之色,卻仍含了幾分委屈之意。玉衍倒是不以為然,笑著潤了口綠茶,嗔她道:“愈發的沒規矩了,什麼事這樣大呼小叫。”

白羽聽出她話裏並無苛責之意,便壯著膽子為自己分辯道:“奴婢還不是被門口幾株萬壽菊嚇得。滿園花繁,美則美矣,可是蟲蟻卻也實在多的嚇人。饒是小福子幾日前剛除過蟲,如今卻又生出好些。

“小主這裏氣候宜人,蚊蟲自然多些。”方海山聽罷,亦垂手笑道,“姑娘可用艾葉點燃,適時地熏上一熏,自然就少了許多。”

“大人說的奴婢早就試過了,為著氣味衝人,還叫撒過硫磺,一天三遍地清理著卻仍不見效。”白羽說著,不由麵露為難之色,“隻怕這樣下去,隻能將花移到階下了。”

玉衍本也並未上心,隻微微蹙眉凝神:“這幾株菊花原是皇上賞賜下來的,本就珍貴,卻是可惜。”

她這樣隨意一語,卻是方海山思忖片刻道:“菊花本味苦,且愈珍貴的品種便愈是清苦,好端端地怎會招蟲。”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玉衍輕放茶盞,上身已微微直起向白羽揚了揚下顎:“去叫人搬來一株。”

不一會便有下人抬著青磚石墨盆進了屋來。玉衍見那小太監手上罩著兩塊暗紋布,仍有蟲蟻密密麻麻地附著在花瓣上,看了直叫人便頭皮發麻,不禁用手撫了撫胸口。

方海山卻看得格外仔細,不僅如此,竟上前用手反複撥弄開鬆軟的土質,端詳許久,才叫人退了下去。蘇鄂已端了浣手的水來,卻見他仍輕嗅手指,半晌也不發一言。

玉衍見他如此,心下愈發疑慮不安,索性開口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因這是皇上所賜,臣不敢妄言。”方海山臉色亦有些陰沉,聽玉衍發話忙跪下回道,“隻是在臣查明之前,還請小主暫時遠離這幾株萬壽菊吧。”

一時如有涼水兜頭潑下,她千般小心,萬般謹慎,卻仍是被人見縫插針地算計了麼。玉衍當下也不言語,遣人送走了太醫,又對內吩咐一概不許張揚,隻都細心留意著便好。連皇上晚上來,也是打發了蘇鄂去回身子不適,不宜見駕。

饒是裕灝不依,她這般推諉了幾次便也無可奈何了。玉衍的足不出戶在外人眼中更是胎動不穩之象,一時連皇後也免了她的請安,日日派人送下保胎之物,姣兮閣更是成眾人目光所聚之處。

而若提及眾人心思,無一不是盼望著玉衍胎死腹中的。隻不過即便心思狠毒,到底沒有人敢像祥貴嬪一般表現出得意之色。她聞知此事後,當下便毫不忌諱的大笑出聲,近來見著,臉色更是一日好過一日。

因宸妃一事,皇上幾日都不曾踏訪塵飴堂與玉芙殿。那日傍晚,天色陰沉的讓人心中發慌。祥貴嬪靠在窗前,倦倦地望著禦書房的方向,隻覺得是一損俱損了。她心中惴惴不安,便連看到下人在眼前侍弄陳設都心煩的很。屆時方傳過晚膳,有小太監舉著紅瓦悶蒸酒水鴨上前。那女子正心結不解,眼瞧著鴨子泛著一層白花花油膩的光,更是心中冒火,順手抓起床上白花撐子砸在那小太監身上,喝了聲“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