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貳章 中宮之計 3(2 / 2)

他笑著握緊玉衍的手:玉衍最懂朕心。”

玉衍隻笑著垂下頭去,她知天子深夜前來,必不會隻是為了說笑。隻是他若不提,自己也不急於一時。屋子漸漸沉寂下來,但聽窗外北風呼嘯而過,簷下懸的宮燈搖曳不止,那青紅的光直染的窗欞泛起一層幽暗之色。玉衍隻是微微一掃,便別過頭來,這幅場景若是叫人看了,怕是又要蓄意描述一番。

“皇後她說要請人來宮中做場法事。”

手中瓷碗溫度降下之時,裕灝忽然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玉衍知他怕是正為此事前來,麵上卻作不解道:“皇後不是一直壓著後宮流言麼,怎麼這次反倒……”

“朕也不十分讚同,隻是皇後說,若堵不住悠悠眾口,倒不如叫人安心的好。”

玉衍隻是盈盈一笑:“這也不失為一個法子,隻是若因麗嬪而起,那太醫也查明了她是因病所致。作法事既費周折又容易引出閑言碎語,臣妾認為還是先靜觀為妙。”

裕灝點一點頭,麵上頗有些不快:“皇後都這樣疑神疑鬼,怎麼叫旁人信服。朕看她也是上了年紀,耳根子軟了。”

這話若是傳到秦素月耳中,任她再好的修為,怕是也要氣得渾身發抖。玉衍揚一揚嘴角,發髻上鳳凰口中所銜的紅曜石滴珠微微一動,她卻已是溫然笑道:“皇後娘娘也是關心則亂,一麵有昭修容的胎要她照料,一麵又要著手年底大事,本也怨不得皇後。”

“昭修容的胎何時要她來管,”豈料裕灝不但沒有寬心,反而沉了臉色冷笑道,“她隻本本分分的就夠了。”

玉衍知道皇後一意相勸,反而起了相反作用惹得裕灝不快,遂也不再多言,隻服侍他歇下了。

然而上天卻像是幫襯著皇後一樣,大年一過,這回卻是從慶仁宮裏傳來了不好的消息。而出事的不是別人,正是由於口出狂言,以下犯上而被禁足半年有餘的趙貴人。聽慶仁宮宮人描述,起初她隻是夜半大哭大鬧,悸貴人覺得晦氣,便派人訓斥過一次。豈料隨後她卻愈發變本加厲,甚至白天也會吵鬧不止。趙貴人房裏早已沒有了服侍下人,卻常能聽到她自言自語,不禁讓人頭皮發麻。

宮裏不敢讓她死了,便派太醫為她診治過一次,那太醫卻道並非失心瘋,而是同麗嬪一樣有些原因不明。這事一經傳開,幾乎人人自危,隻道冤魂沒有散盡,找上了趙貴人。幾個膽小的妃嬪嚇得幾乎不敢出門,事情鬧到這一步,便是裕灝再不情願,也不得不同意請法師來除除晦氣。

這日玉衍午睡才起,蘇鄂便道:“娘娘,悸貴人同蒲答應來了。”

步入殿內,果然見她二人有些不安的等著。蒲答應許是嚇怕了,時不時抬頭張望一下四周。悸貴人也似被她感染了一般,一手緊緊握著一串紫珠,低垂著頭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