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拾捌章 姐妹罅隙 3(1 / 2)

然而自發現花粉後,那東西便似在她宮裏紮了根,她總能在各個地方發現這駭人之物,因此也遲遲不見好轉。

慶順儀不蠢,自然知道這是有人故意而為。然而即便如此,眼下正值花開旺季,花粉隨風而入,漂浮不定,想查出是何人出手談何容易。在她幾次三番查證無果後,玉衍終於當眾申斥她不要再無理取鬧。無人庇護的慶順儀就此再也掀不起大風大浪,隻得終日閉門不出。

待到夏至,花季已過,玉衍才見那女子重新出現。即便是用了上好的藥材精心嗬護,她臉上仍可看出紅疹痊愈時留下的疤痕。或深或淺,有些更是濃厚的胭脂也無法遮掩住的。且夏日本易出汗,在外麵久了慶順儀臉上就會被熱汗衝刷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溝壑,使人覺得粘稠無比。她自己也似察覺出眾人的目光始終逡巡在她裸露的皮膚上似的,便愈發以香扇遮住低垂的頭,再不複從前頤指氣使的驕傲之意。

玉衍不動聲色地掃過她曾潤滑無比的肌膚,心中冷笑連連——正所謂牆倒眾人推,有些事無需她親自動手。再有兩度春,慶順儀便會容顏盡毀,使得裕灝厭棄。膝下無子的她即便身份再尊,屆時也不過是無依無靠罷了。要悄無聲息地了結一個人,有時其實很簡單。

隨著裕灝進後宮次數增多,好事也接踵而來。先是鶴貴人有孕,於當年冬日誕下三皇子永兗被封為鶴嬪後,次年德姬誕下一女如姩,更是令裕灝喜不自禁,當即冊其為德貴嬪。

而三年後,宬和二十一年,玉衍終於迎來了自己第三個孩子。她在一個無比明媚的冬日裏被查出有孕,那時的裕灝久久握著她的手道:“朕真慶幸後宮交到了你的手裏,玉衍,你的出現為朕帶來了子孫福澤。”他的眼中晶亮無比,玉衍凝視著他,隻覺得自己被包圍在了一片深情之中。

她比推測時間早兩個月誕下了一個女嬰,長得與她很像。玉衍其實一直很希望能有個女兒伴在身邊,因為身為女子,所以今後便不會被卷入到權勢的紛爭中去。她給自己孩子起名為語夏,她希望她的一生將是無比安穩的。

語夏滿月之時被封為紫陽公主,同時景妃為景貴妃。玉衍成為自裕灝登基以來第一個貴妃,同時也是整個後宮中權力最大的女人。雖然她的日子隻是一如既往的過,然而即便連浣衣局最低賤的下人也知道,照天子如此寵愛下去,景貴妃榮登後位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畢竟當今皇後已被禁在朝鳳宮三年有餘,就連那裏的枯草落葉也比別處多上許多。

時光荏苒,轉眼三年。某一個深秋之時,玉衍坐在庭院中觀賞著一盆盆嫣色大波斯菊。蘇鄂沏好了她最為喜愛的歲寒鬆茶,置於小幾之上,轉身對她道:“近日裏關於娘娘的流言不絕於耳,隻怕傳到皇上耳朵裏會不好呢。”

“她們說我什麼,會當皇後麼。”見蘇鄂微微點頭,她隻是輕蔑一笑,目光落在不遠處伏在書房裏誦讀詩書的永泰身上,不覺柔和起來,“朝鳳宮裏那位還活的好好地,她們就當她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