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畢見她身佩長劍,不覺大驚失色道:“娘娘這是為何前來。”
“如公公所見,麵見皇上。”
“娘娘息怒。奴才知道皇上近來是做的過火了些,但柳答應與衛選侍如今可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娘娘切莫衝動啊。”清冷的傍晚,他卻是出了一頭汗,不停舉袖擦拭,“請恕奴才多嘴,娘娘今非昔比,正是在立後的風頭上,娘娘實在不必犯這個險。”
玉衍冰冷的麵容上忽然揚起一個明顯的弧度,那一笑,仿若孤月降下的寒霜,美則美矣,卻讓人覺得無比苦寒。“本宮若在皇上心中還不比這兩個狐媚子,那麼就算當了皇後又有什麼意思。”她手握長劍,橫在胸前,目光中隱隱蟄伏著不可抗拒的霸道之意,“公公既然知道本宮今非昔比,便該知道攔不住本宮。”
董畢長歎一口氣,躊躇良久才準備前去通傳,誰知卻被小福子一把攔住了去路。玉衍微微揚起下顎,隻淡淡道:“不勞公公通傳了。”
因為沒有他人的提前通報,玉衍才能看到最真實的景象——偌大的殿堂內舞女成群,衛選侍正身著柔粉羅裙漫步輕盈地舞於其中。而若稍稍抬頭,便可見柳答應半裸著如雪白皙的肩膀坐在天子腿上,瑰紗抹胸下的酥胸依稀可見。她手捧佳釀方要喂到裕灝口中,便因有人突然闖入而不得不停了下來,頗有些不快地回過頭來。
大殿瞬間寂靜無聲。
玉衍就這樣毫無顧慮地立於大殿之上,她眉頭微蹙,極輕地對舞女喝了一聲“下去。”那些下人忌憚著她的身份,片刻也不敢停留。衛選侍亦像是吃了一驚,忙屈膝跪了下來。
然而臥坐在裕灝腿上的女子卻隻是柳眉微挑,環著男子的手臂更緊了一些。
那便是柳答應,的確是個美人。
玉衍第一眼便被那玲瓏嬌小的五官所吸引,她的容貌帶著一種飛揚的嫵媚之色,很容易便讓人聯想到如血嫣紅的薔薇。自宸妃之後,玉衍已許久沒有見過這樣嬌俏的容顏,因著年輕,所以更加明豔妖嬈。那女子隻著一件妃色的寬擺大袍,垂散著一頭青絲不加任何粉飾,卻生生把後宮諸人比了下去。怪不得後妃們會心有不甘,這樣的尤物,世間哪個男子不會為此著迷。
柳答應雖然不曾見過玉衍,但見其架勢,也猜出了一二。即便如此,她卻仍舊毫無起身之意,隻是蹭著男子脖頸道:“皇上不是下旨不讓外人進來了麼。”
許久不見,裕灝在看到她時卻也不過是微微一怔,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神情。“她不是外人,是景貴妃。”隨即才向玉衍道:“你怎麼來了。”
“臣妾聽說皇上今日因柳答應之事與群臣不合,故而來看看。”玉衍淡淡抬眼,頭上金翟青鳳步搖垂在耳畔,有幾許冰涼之意,“不知皇上何時開始寵愛起這般無禮之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