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是朕不好,沒有事先告訴你。”他輕輕摩挲著女子柔滑的發絲,低聲道,“原諒朕好不好,朕不想你會有如此決絕的舉動,你若真的去了,朕的心從此也便死了。”
自古以來哪裏有君王向後妃賠不是的道理,然而玉衍卻並不慌,反而感到無比安心。縱然是在猜疑,算計中過了許多年,他與自己之間也仍是有一份真情在的。帝王的恩寵本就難能可貴,即便為此鋌而走險也是值得的。
玉衍緩緩貼上他的胸前,初夏的空氣裏彌散著百花的芬芳氣息,讓人覺之無比愜意。
“待子臣回京之日,朕便在眾人麵前宣布立你為後,若有你在身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雖在意料之中,嘴角卻仍是微微牽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為何要選擇在他麵前,為何要讓他來見證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劇變。自他口中說出的道賀之詞無論是否出自本心,玉衍都會覺得無比刺耳。然而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可膽怯的呢。掌控後宮,清理掉礙眼之人,自己迄今為止不正是這樣一步步堅定不移地走來的麼。先太後秦氏所品嚐到的權力的甘甜,她也同樣品嚐過。她與秦氏隻不同在,原本若無人相逼,她不會選擇如此。
萬千思緒到了嘴邊卻隻化為一絲柔情,玉衍小鳥依人般偎在天子身前,欣然應允:“全憑皇上做主。”
感到他視線的火辣之意,玉衍微微抬頭,隻一眼便陷進了那含情默默的雙眸中。然而裕灝俯身下來時,卻不過是在她眉心淺淺一啄,安撫道:“你剛剛複原,朕不能與你過夜,我們未來的道還很長,你會一直陪在朕身邊的。”
感動於他的體貼,女子更是笑靨如花:“皇上可去看過語兒和永泰了?”
“去了,他們都很好。”裕灝起身為她掖好被角,依稀有些不舍,“這次讓你和孩子們受苦了,來日朕定會好好補償你。”
他剛一離開景安宮,蘇鄂便迫不及待地奔進房內,見玉衍無事幾乎喜極而泣:“娘娘無恙真是太好了,方才奴婢聽說您醒了便想進來,奈何皇上還在。”
“我沒事。”玉衍向她伸出一隻手,借著蘇鄂的力坐了起來,“我昏迷了有多久。”
“三天三夜,娘娘昏迷的這段時日,皇上不吃不喝的陪在床邊,看的我們做下人的都心疼。”蘇鄂歎了口氣,起身關嚴了窗子,才道,“有次在儀元殿服侍的小太監不知因為何事笑了幾聲被皇上聽到了,便叫人拖出去打了個半死,道沒心肝的東西。說句實話,娘娘這次若是假戲真做了,皇上隻怕也要傷心死了。”
心下除了溫暖還有幾許震驚之意,她想過那個男子會有動容,卻未料到他用情如此之深。這樣想著,嘴角不禁浮起一絲溫柔:“他竟待我如此……”
“奴婢瞧著皇上出去的樣子,便知娘娘要辦的事一定成了。”
玉衍聞言隻是垂頭:“我原本沒想到他會這樣快立後的,畢竟秦素月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