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宮婢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皆是楞了一下然後哭著說道:“夫人饒命,奴婢……奴婢們做錯了什麼?”
鄭旦抱著黑兔子麵無表情的說道:“本夫人不喜歡白兔子,但是你們喜歡,這便是錯。”
說著她便走了,隻留下後麵兩個宮婢嚶嚶哭泣的聲音。
而在館娃宮中,西施問夫差:“陛下,你可知道這些蒙麵人是誰?他們似乎並沒有傷害臣妾的意思,隻是想殺……勾踐。”
夫差沉著臉說道:“你知道當朝誰最希望朕除掉勾踐嗎?”
西施想了一下問道:“難道是……伍相國?”
夫差道:“朕向來尊重他是國家重臣,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朕的意思。”夫差說著生氣的握緊了拳頭。
西施低聲說道:“伍相國其實也在為陛下考慮。”
夫差冷笑:“是,他總是認為他的計謀是對的,他說朕放虎歸山,朕偏偏要逆著他的意思,朕就不信,一個連糞便都肯嚐試毫無尊嚴可言的人還能怎樣翻身。”
西施有些奇怪:“為何陛下似乎十分討厭伍相國,可是臣妾一直聽聞伍相國忠心耿耿,一直盡心盡力的為吳國忙碌著。”
夫差似乎意識到自己提到伍子胥時有些失態,他緩和了神色說道:“朕不想再提那些煩心的人,你今日也受了不少驚嚇,我們還是早些睡吧。”
西施點點頭,她心中疑惑,按理說夫差並不是一個不辨黑白的君主,不知道他為何獨獨對大家交口稱讚的伍相國如此厭惡。
隔了些日子,西施拿著一些夫差特意命人帶來的燕窩粥到鄭旦宮中,一到她那兒便看到她正逗弄著一隻小黑兔。
她笑著說道:“旦妹今日倒是有閑情飼養起小兔子了。”
鄭旦似乎沒料到西施過來,隻見她身子僵了一下,馬上轉過身來對西施笑道:“西施姐姐,你怎麼來了,我正想到你宮中去呢。”
西施感覺到鄭旦表情似乎有些僵硬,笑得也有些牽強,便走近她,用手撫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生病了嗎?怎麼覺得你似乎不是很舒服的樣子。”
鄭旦趕緊將眼睛看向別處有些心虛的說道:“大概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吧。”
西施笑笑拉著鄭旦的手走回桌旁,拿出放在籃子裏的燕窩粥說道:“這是早時陛下特地命人送來的燕窩粥,我覺得味道還不錯,你來嚐嚐好不好吃。”
鄭旦僵硬的拿著西施塞在她手裏的湯匙,勉強笑道:“好……”
西施走過去抱起那隻小黑兔說道:“這隻小兔子哪裏來的,真可愛。”
鄭旦心中一驚說道:“哦……那個……聽奴婢們說好像是伯嚭大人送來的。”
“這樣啊,不過它似乎有些蔫蔫的,會不會也是生病了?”小黑兔耷拉著耳朵,西施將菜葉放到它的嘴中,它卻隻是嗅嗅便將頭扭掉了。
鄭旦急忙說道:“不打緊的,大概隻是剛剛到我宮裏,還不熟悉的緣故吧。”
西施撫著小黑兔身上的皮毛,又跟鄭旦囑咐了幾句便走了。
小黑兔關在小籠裏依舊耷拉著,自從它跟小白兔分開之後,它便再也沒吃過東西,也許它還不知道,它心愛的小白兔燉的湯早已被鄭旦賞賜給了宮人,被吃進了肚子裏。
鄭旦心中煩躁:“小梨,將這碗燕窩倒了。”小梨有些遲疑,但是還是乖乖的將燕窩粥給倒了。
諼諼跟在西施身後說道:“夫人,你會不會覺得鄭旦夫人有些奇怪?”
天氣很好,假山那頭小溪潺潺,前麵的小湖中不時有些魚兒躍出水麵,水麵清澈見底,湖底的石頭都看得分外清楚,涼風陣陣,西施似乎顯得十分輕快說道:“她大概是真的累了,從小她便愛玩,如今關在這個大宮殿裏麵恐怕也是悶悶不樂的,我還想著過幾日再跟陛下說,帶她出去玩玩散散心。”
西施自認為十分了解鄭旦,卻不知道鄭旦正在自己的宮中十分糾結苦惱。
她昨天晚上接到兩封信,一封是飛鴿傳書,來自老吳宮中的姬薑娘娘,一封直接釘在了她宮中的柱子上,是她哥哥鄭寅寫的。
雖然寫信之人不同,但是都表達了同一個意思:
——除掉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