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打趣:“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男生男相是沒福氣的征兆嗎?”
……
三個人正談笑生風的時候,常遇春隔壁鄰居大娘突然慌裏慌張的跑到常家對正在刺繡的常娘子說道:“唉,常娘子,大事不好了。你、你……”
常娘子陡然聽到聲音,針便刺穿了她手上的皮膚,滲出了血跡,她還來不及反應,鄰居末尾的那句話卻著實如同當頭棒喝一般打到了她的頭上。
——“你家相公在上京被人打死了!”
繡品從手中滑落,常娘子呆呆的看著眼前之人,似乎不敢相信鄰居的話語,大娘一臉焦急的說道:“我兒子不是跟你家相公一起上京趕考的嗎,這是他帶回來的話,據說是得罪了有錢有勢的人,被人給打死了,你們自己看看,是要怎樣才好,這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
常娘子站了起來,臉色瞬間蒼白無比,她身形晃了一下,就要倒下去,諼諼和常遇春分別扶著她,但是她卻看著鄰居大娘,一臉的不可置信。
常遇春用力抓著常娘子道:“娘……”
諼諼安慰道:“不會的不會的,這一定是假的,說不定那位大娘的話是不可信的。”
鄰居大娘同情的說道:“我也希望這是假的,我隻是聽我兒子這樣說,給你們帶個話來,你們想要怎麼處理自己看著辦吧。唉……”
後麵來了一個不惑之年的男子,他走到大娘身後對常娘子道:“我今日才從京城折返到家,這些事情太慘烈,我本不想親自告訴你,所以讓我娘來說,隻是我再想想,我自己過來說想必你們更能信服……”
據說,常六生等一起到京城的秀才在參加完科舉考試後,便留在客棧中等待成績,常六生自覺題目簡單,覺得這次必定能夠中舉。
某日與眾人一道吃飯時,突然聽到隔壁從淄博來的一眾秀才在鄰桌聊天,隻聽一個男子道:“我親舅舅是主考官大人,他對我說了,將我的名字與旁邊一人的卷子調換了,那人似乎寫得挺好,想來這次中舉應該不是難事。”
常六生這一桌聽到隔壁男子高談闊論,紛紛麵麵相覷,如此違背王法的事情,他們居然有膽量這麼大聲說出來,也不怕被別人聽到,惹上禍端。
常六生旁邊的一位鄉鄰道:“那有什麼辦法,誰讓他們親戚厲害。現在的世道便是官官相護。”
淄博來的幾個秀才還在聊著,其中一個道:“喂,王兄,你換了名字的那個人豈不是很倒黴,白白叫你占了便宜。”
那個說自己有舅舅是主考官的人笑道:“哈哈,是啊,也隻能怨那個人命數不好,誰讓他與我同場考試呢。名字也取得奇怪,好像叫什麼六……六生的!難道是六畜所生,哈哈哈。”
那一桌人哄的一聲笑了起來。
常六生臉色鐵青,重重將手中筷子扔在了地上,站起來指著那個人:“怪不得我常六生連年都中不了舉,原來是拜你所賜!”
隔壁那桌人不再笑了,其中一個扯扯那個所謂王兄道:“你慘了,遇上正主了。”但是那人卻滿臉不在乎看著常六生道:“那又怎樣,像你這樣的鄉巴佬還是早點滾回去吃屎吧!”
常六生紅著眼睛猛然的撲過去與那人廝打了起來,整個客棧中場麵頓時一片混亂。叫罵的叫罵,拉架的拉架。
與常六生一起進京趕考的人說道:“我們報官愣愣,無奈那個淄博來的秀才權勢的確很大,許多人圍過來三拳兩腳便將六生給……打沒了……後麵有官吏過來,卻也隻是草草了事。唉,我今後也不會再上京趕考了,這官場黑暗,豈是我們這樣的人能夠參透的。六生的屍體在上京的亂葬崗中隨便埋了,我們幾個湊錢給他刻了一個簡單的墓碑。對不起……”
說完了這些鄰居大娘和她的兒子一起走了。
常娘子用力的抓著常遇春的手道:“孩子,孩子……我們上京去,將你爹爹的屍首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