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難道阿生當年當了國軍。我問解鈴人:“阿生被你救了之後呢,後來怎麼樣了。”
解鈴人說道:“我救了他之後,用蓮花封印封住了他對上海的所有記憶。然後,國家征兵,他就去參軍了。”
“蓮花封印?是不是在脖子後麵紋一朵蓮花?”我問道,我想起了蘇姍。
解鈴人說道:“沒錯,那蓮花不是紋的,是封印上去的,你的那個蘇姍,她脖頸後麵也有,說明她也被封了記憶。”
我說道:“是不是也是你封印的?”
解鈴人搖頭道:“這都算是些下乘的道術,你三叔這個修為的人就會,不過也不是他所為。”
“那是誰?”我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總之對這姑娘沒有危害就是了。”解鈴人說道。
我再看屋裏,李玲玉在那老頭的額頭親了一下,雖然他感覺不到。
李玲玉從裏麵飛了出來,落在烏鴉背上,我再看她的樣子,沒了先前的戾氣,表情淡漠,一些黑色的霧氣從她身上飄了出來,散去了。
烏鴉又飛回了對麵樓頂。
解鈴人說道:“怎麼樣,心裏舒服些了嗎?”
李玲玉走下來,望著天空,幽幽說道:“以前,我認為阿生死了,一時間萬念俱灰變成了一個複仇厲鬼,現在看到阿生活得好好的,兒孫滿堂,我的執念,也就放下了。”
我說道:“那…你的仇呢,不報了嗎?”
李玲玉看了看我,“真像。”她輕聲說道。
我:“啊?”
李玲玉微微一笑,道:“我說你真像,跟你太爺爺楊嘯天,長得真像。”
我陪著一笑。
李玲玉抹了抹眼淚:“其實,楊嘯天之所以會開槍,也是迫於形勢無奈,我不恨他了,這就是我的人生,是我的命。”
我說道:“我覺得當年我太爺爺也是蠻草包的,他竟然還開槍自殺,不知道生命的珍貴嗎,就沒更好的辦法了嗎。”
李玲玉:“不能這麼說,你生在和平時代,永遠體會不到戰爭年代的絕望。”
我趕緊羞愧地低下頭。
李玲玉望著四處的高樓大廈,搖搖頭,向前走了幾步,道:“這些年來,我竟從來沒有好好的看一眼這個世界,已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啊。”
解鈴人說道:“是啊,土地還是那片土地,人已經不是那些人了,與你相關的一切,早已埋沒在那個時代了,不管你怎麼努力,都追不回那段歲月了,過去的,就是過去了。”
這時,一陣風吹過,在我們不遠處出現了兩個人,一個穿黑西服,一個穿白西服,都帶著墨鏡。
兩人朝這邊走來,穿白衣服的麵色蒼白,身材高瘦,嘴角帶著笑容,穿黑衣服的身寬體胖,麵色黝黑,嘴角下彎,表情嚴肅。
兩人走過來,對著我一彎腰,恭敬地齊聲說道:“謝必安,範無救,見過空無大人。”
我一愣,他們在拜我?我一回頭,原來解鈴人站在我身後,我趕緊讓開到一邊。
謝必安!範無救!我一聽這倆名字,這不是黑白無常嘛,穿得這麼現代,搞毛啊。
烏鴉縮了身子,飛到解鈴人肩膀上站定。
“辛苦二位了,跟到這兒來。”解鈴人說道,接著轉過身,對李玲玉說道:“好了,你滯留人間這麼久,是時候回去了,跟他們走吧。”
李玲玉默默地點了點頭,她回過頭,再望向那間房屋,我也順著望去,愣眼間看見,那老頭站在了窗台前,正望著我們這邊。他難道是覺察到了什麼嗎。
李玲玉對著他微微一笑。
解鈴人說道:“你現在已經沒了怨氣,失去了法力,隻是一個普通的靈魂了,他,是看不見你的,看也隻能看見楊桀。”
我問道:“那你們呢,也看不見你們嗎?”
解鈴人說道:“我跟黑白無常都沒有顯形,所以凡人是看不見的。”
白臉的謝必安對著李玲玉微微一笑,說道:“李姑娘,咱走吧,天馬上就要亮了。”
李玲玉坦然地回過身來,說道:“他安好,我就再無牽絆了。”說完,她伸出了雙手,“來吧。”
範無救從背後拿出一條索鏈,輕輕一甩,索鏈纏在了李玲玉的手腕上,謝必安也甩出一條鐵鏈,鐵鏈的尾端是一對腳鐐,鎖住了李玲玉的雙腳。
謝必安對著解鈴人一哈腰,說道:“大人,多謝了,我們這就回去交差。不多陪了。”
解鈴人點了點頭,說道:“路上多照顧著點,她是我的朋友。”
謝必安道:“大人盡管放心,小的不敢怠慢。”
解鈴人:“還有,幫我轉告黃飛虎,他讓我辦的事,我會去做的,讓他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