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許師傅仍在捅著下水道。

姨媽提著生日蛋糕上。

許師傅我就估摸著你快來了。

姨媽你咋能估摸到?

許師傅鳥在林子裏呆得久了,還能不知啥藤藤啥時結籽,啥蔓蔓啥時開花?

姨媽小許師傅,咱們認識這麼多年,還真不知道你的底細呢。結婚了嗎?

許師傅你給我介紹過嗎?

姨媽咋非得我給你介紹?

許師傅我看你不是常給雪梅介紹嘛。

姨媽那是沒有辦法了,你以為我是幹這個的。小許師傅,能不能幫我看張照片?

許師傅誰的照片?

姨媽給雪梅又瞅了一個。

許師傅(冷淡地)那你還是讓雪梅自己看吧。

姨媽你先幫忙參謀參謀嘛。

許師傅對不起,我這眼睛不好使。

姨媽咋了?

許師傅害紅眼哩。(鑽進下水道)

喬雪梅推著父親上。

父親喲,她姨媽來了,你看娃硬把我推到東大街轉了一圈兒,又是給我買襯衣,又是給我買磁療墊,冤枉錢花了一大堆。

姨媽看你說的,她不孝順你可再孝順誰呀!雪梅,你大概又忘了今天的日子吧?

喬雪梅(看了看蛋糕)姨媽,我不是說了,以後不再過生日了嘛。

姨媽你不過生日這生日可要過你呀!你已經滿二十六了,該是考慮終身大事的時候了。姨媽又給你物色了一個,你就先看看照片吧。(掏出照片)

喬雪梅姨媽……

姨媽這個人雖說是看大門的,可畢竟在賓館門口。文化程度要說略顯低了點,可娃還年輕,能學麼,高爾基不是也才念了個小學嘛。(見雪梅很冷淡)大姐夫你看呢?

父親那還要看雪梅哩。

姨媽雪梅……

喬雪梅難道……難道非要出嫁嗎?

姨媽娃咋說這話呢?你還能老在這個家裏?芳芳在海南已經紮住腳了,婷婷在大學也學得顯山露水的。雖說豆豆學習差了點,可不管咋早早就把媳婦號下了,如果元旦真的能娶回來,雪梅呀,你爸有了指望,你還不出嫁……可再等到啥時候哇?

喬雪梅姨媽,等四弟把媳婦娶回來,我還是想去進修。

姨媽革命生產兩不誤嘛,你沒看人家有了娃的,還不是照樣去進修。這事再拖不得了。

喬雪梅(無奈地)那就嫁吧!(強忍著淚水向房內跑去)

許師傅突然從下水道裏鑽了出來,直愣愣看著喬雪梅消失的背影。

父親她姨媽,看來娃……不是太滿意呀!

姨媽可咱這條件……能高攀誰嘛?

豆豆提著一個酒瓶子爛醉如泥地上。

豆豆(唱)她是一個惡霸,

不是一根豆芽。

她是凶神惡煞,

不是一朵蓮花。

洪水來了猛獸下,

吞了豆芽啃蓮花。

太陽黑得像片瓦,

末日來了天要塌。(醉倒在院中)

許師傅豆豆!(急忙上前攙扶)

父親狗東西咋醉成這樣了。

豆豆(醉語)豆芽走了……叫洪水卷走了……

姨媽豆芽是誰呀?

父親八成說的是倩倩。

豆豆對,豆芽是……倩倩,倩倩……就是豆芽……叫洪水猛獸吞了。

姨媽洪水猛獸又是誰呀?

豆豆一……一個倒彩電的南蠻子。

許師傅啥時候走的?

豆豆今……今早……坐飛機……

父親你倒是起了個早喲!

姨媽你咋知道的?

豆豆信……豆芽……留的信,豆芽說……全當她死了,可……豆芽沒死呀……(淚流滿麵)

喬雪梅聞聲從房內出。

喬雪梅豆豆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