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草兒下了不見河的決心,該給河發個信息告知,但這個信息她遲遲未發,她也說不清自己是一種什麼心態,拿起手機又放下,寫上信息又刪除,就這樣反複了好多次,那信息始終沒有發出去。
也許是心中還存著一絲向往吧?向往能再次站到河的麵前,傾聽他暖人的話語,感受他懷抱的溫暖,感受他嘴唇的灼熱;也許是心中又存著些許害怕吧?害怕這樣親密的交往對彼此家人造成傷害;也許還有疑慮,擔心河看到她取消見麵的信息會心痛……
發不發信息的念頭就這樣翻來覆去地折磨著她,而見麵的時間不因她的猶豫而推遲,一晃就在眼前了,她的心裏還是沒個準主意。
收回飄然若愁的那一抹心緒,草兒走進了殘陽將落的暮色裏。由於不知道該不該去赴這個約會,草兒耽誤了些時間,等她像是被什麼召喚著走出家門的時候,遠天已依稀可見閃爍的星辰。
秋的暮色、冷漠而孤寂,蒼穹浩瀚、一抹殘陽拖曳著它最後的美麗落入天際,草兒朝著與河約會的地方走著。
她獨自行走在淒清的秋夜中,街邊的店鋪依稀傳來周傑倫壓抑的歌聲:“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月亮被打撈起,雲開了結局……“憂鬱的歌聲緩緩地從心頭飄過,草兒突然有想流淚的衝動。
河下了班就沒有回家,他擔心又會有什麼突然而來的事情影響了他與草兒的約會。上次失約他對草兒充滿了歉意,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如約站到草兒的麵前。所以他中午上班的時候就對妻子說晚上要加班不回家吃飯了。
單位裏的人都走了,河還呆在辦公室裏,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也快到時間了,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洗了把臉,稍微收拾了下衣著,對著屋角的那麵落地鏡照了照,覺得還算精神,這才走下樓來。
他沒騎自行車,他喜歡步行,甩著膀子,邁著大步,神清氣爽,一路上他感覺周圍的人也都像他一樣,好象都有什麼高興事似的,臉上都掛著喜悅的神情。
當他站到與草兒約好的地方的時候,離約會的時間還差幾分鍾,他悠閑地打量著過往的行人,從他們臉上的表情揣測著他們的心事,他覺得有趣極了。
也有些路人朝他這裏望過來,他友好地向人家微笑,然後目送著路人遠去。
他這種好心情持續了一陣,可當他感覺自己已在原地站了有段時間而草兒還未出現時,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疑慮。他把目光投向遠方,越過一排整齊的行道樹他望向草兒來的方向,他多麼希望在他凝眸處會出現草兒嫋娜的身影,正款款地向他走來,頸項間飄逸的絲巾在風中飄啊飄的。
遠遠地看見有個身著海藍色裙子的女人正向他站的方向走來,目光好象也在向他張望,河心裏一喜,眼睛一下子睜得更大,心像潮汐前的大海有了躍動的跡象。他大踏步地迎了過去,臉上的笑容足以把迎麵而來的女人融化,可是轉瞬間失望之情就布滿了他的臉龐,那是個酷似草兒的女人,有著和草兒一樣的身材,在河凝視的目光中,那個女人羞澀地低著頭匆匆而過,留給河一個和草兒一樣優美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