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裏姆昌德又將視野投向曆史,發現從“科學魔鬼”誕生到統治世界的五百年,正是白人在世界各種族中占居統治地位的五百年。他認為這絕不是一種巧合。白人人種本身與“科學魔鬼”之間必然有某些深入骨髓的聯係。當時,醫學科學知識已經禁止流傳,社會上關於人的生理心理特點的知識大多繼承了古代的臆測。比如將人的性格成分與人的各種器官一一對應。其中“理智”的發生中心被定位於小腸。卡裏姆昌德發現,白種人的腸子天生短小,因此他們便天生不能克製自己的欲望和情緒。既不斷地對外征服,本身又不斷地被“科學魔鬼”征服。成為“科學魔鬼”為禍人間的工具。
當時,印度教已經與世界其他各主要宗教一起,因為“未能抵禦‘科學魔鬼’的侵蝕”而被禁止,但印度教的經典可以作為“田園時代”的文化遺產供人們閱讀。卡裏姆昌德精研這些典籍,終於“認定”,印度教遺留下的種姓製度乃是最合理的社會製度。“在人種天生素質就不平等的情況下,所謂人人平等的製度隻能給劣等人侵占優等人的利益找到借口,平等製度必然帶來全人類的墮落。以往眾多種族隔離製度之所以失敗,並不在於種族隔離本身不正確,而在於沒有找到劃分種族優劣的真正依據。”他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了這個依據。於是便開始與忠實信徒一起,擬定了後來決定無數人命運的“種族法案”。即將全世界所有民族劃分為三大種姓。最低種姓是歐洲白人,計三十七個白人民族,被稱為“生而卑賤者”,永遠不能評定教階。按卡裏姆昌德的解釋,這是因為歐洲白人永遠不能真正地修成正果。而在真理教的社會體係中,教階就是一個人的政治地位。但是,雖然白人不能修煉成正果,卻必須在其他種族教徒的監視下不停地去修煉,時時清洗自己的靈魂。
同時,種族法案確定了包括軍人、政府行政人員在內共七十八個職業為“社會重要職業”,禁止白人從事這些職業。後來,“社會重要職業”的範圍幾經變動,最多時達四百餘種,最少時也在五十種左右。
最高種姓是“生而高貴的種族”,主要包括那些在“魔鬼時代”拒絕為“科學魔鬼”同化,保持原始生活方式的民族。“他們的血液與眾不同,他們的生活習慣是全人類的榜樣。”按卡裏姆昌德的“評定”,這樣的種族有冰雪之子因紐特人,沙漠之子貝都因人,森林之子俾格米人,海洋之子波利尼西亞人等,共十大“聖族”。他們生下來便擁有教階,在教會內部的晉升速度也要大大快於其他民族的教徒。長大後可在教會內擔任要職。
處在兩者之間的是“奮鬥而獲榮耀者”,包括世界上絕大多數民族。其中有他的母族印度斯坦族,以及亞非兩洲的白人民族,如阿拉伯人、波斯人、土耳其人等。為了理論上的一致,卡裏姆昌德幹脆在其思想體係中將他們劃為非白人。所有這些種族都可以保留自己的語言、文化,其成員可以通過個人努力獲得社會地位,包括擔當真理教世界的最高權威——真理教主。
卡裏姆昌德在編製這套種族法時,不僅以他的種姓理論為基礎,而且考慮了它被教會和世人接受的可能性。當時,白人的地位已經較“魔鬼時代”末期大大下降,這還要歸結於白人教徒們自討苦吃的行為。他們自小生長在大都市中,厭倦了周圍充斥著科技成果的生活環境,渴望接觸大自然,過一種古樸自然的生活。而這種生活在他們所處的社會裏隻能從書上看到。於是,成千上萬的白人離開祖國,進入深山老林、荒漠大川之中,向那些尚處在原始狀態下的民族學習自然生活之道。大概是出於“市場需要”的催生吧,當時在世界各地一下子冒出了許多被認為掌握人生真諦,充滿靈性和神通的“大師”。他們擺起導師的架式,專等四麵八方的白人上門來叩拜。這批白人將自己最突出的優勢當成最大的包袱,這種思想漸漸流傳到其他民族之中,使得他們麵對白人時可以時常揚起下巴講話。後來,這個包袱幾乎成了白人新的原罪概念,沉重地壓在他們心上。而整個世界以真理教教義為參照係,早已隱約形成了白人是劣等民族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