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1 / 3)

在海魔的精心設計下,成千條海盜船在兄弟群島的四麵八方組成了縱橫交錯的封鎖線。速度最快,火力最強大的船艦被安排在兄弟海峽裏,以截斷南北交通。實力次一些的船則用來監視西麵南方大教區的方向,或用來在弟島沿海處機動使用。最差的船則沿兄島北麵布防。這條防線隻是用來防備南方大教區的海軍迂回攻擊,並且確保他們的歸路。兄弟群島東北方向是一大群散布開來的小島。內中還有十幾個芝麻大小的“自治國家”,帕拉塞蘇斯與其中不少土王們交好。那裏海域遼闊,格局複雜。是海魔一夥最常去的隱蔽處。當初他們便是從此處偷襲到兄弟群島外麵的。由於帕拉塞蘇斯在南方大教區布置的眾多眼線,一直送出那裏平安無事的情報。所以海魔一直沒有為北部防線增加力量。

負責外海守禦的是四大天王中的岡薩雷斯。自從戰役開始,他就坐著船在外海防線上到處尋視。海魔對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小心為上,不要讓南方大教區的海軍抄了後路。但岡薩雷斯始終認定海魔心中有另一個念頭,那就是在魔鬼之艙開挖時,親臨現場的手下的幹將越少越好。猜疑就猜疑吧,岡薩雷斯樂不得在南半球夏天的溫暖陽光下乘船在海上兜風,而不用像埃拉托娜和塔曼斯基那樣去冒死苦戰。

這天,岡薩雷斯巡視到兄島北方的防線上。他的坐船滿載補給,海盜船一隻又一隻地靠過來,執行警戒任務的海盜們歡天喜地地從船上往下抬食物,周圍一派過節般的氣氛。這些天從各處傳來的消息他們聽了不少。都覺得在包圍圈裏麵打得昏天黑地的時候,他們能如此安逸,簡直是天大的福分。

所以,從布幹韋爾島駛來增援的海軍特種部隊一直穿過了外圍幾條疏鬆的警戒線,幾乎闖到岡薩雷斯的眼前,才被海盜們注意到。此時正值清晨,在側麵照來的陽光映襯下,特種海軍威風凜凜地出現在海麵上,鐵製護甲和綢製船帆閃閃發亮。

岡薩雷斯和部下最初以為這是他們的同黨,因為不少海盜船也掛著護教海軍的旗幟,或是為了掩人耳目,或者幹脆就是為了炫耀他們能夠把海軍艦隻當作戰利品。隻見那些艦船一點點駛來,不僅不回答他們的旗語,而且始終保持著一字形的攻擊隊列。

“天哪,護教海軍!”岡薩雷斯明白過來。

手下海盜中也有聰明人,跟著說了一句。“對對,像是銅礦守備隊,前年我和他們交過手。”

“對什麼對!現在還有時間說廢話!通知全隊,中央後撤,排成弓形陣列迎敵!”

岡薩雷斯的命令通過旗手很快傳達到周圍各船上。這裏集中著大約七十艘海盜船,本來散慢地停在海麵上,其側麵恰好對著特種海軍的箭頭。如不變陣,特種海軍衝到時就會把他們一分為二。於是,以岡薩雷斯的座艦為核心的中部海盜艦船揚帆後撤,兩邊的艦船兜將上去,整個船隊逐漸拉成一張弓,兩麵向特種海軍圍過來。

對麵,本來像利箭一樣筆直射過來的特種海軍艦隊隨著海盜們的變陣,突然從一隊分成三隊,分出來的兩個箭頭迎上海盜艦隊的左右兩翼,中間箭頭方向不變,仍然直向岡薩雷斯的座艦撲來。隊列嚴整,速度極快。

剛才,當特種海軍排成一字縱隊時,由於視線關係,岡薩雷斯無法瞧清對方的實力,此時對方已經完全展開,岡薩雷斯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對方足有一百艘艦船。數量上已占優勢,布幹韋爾島銅礦守備隊又是全世界護教海軍中的精銳,裝備好得無出其右。莫鬆森此次為了保證聚殲海魔,又派來了守備隊中的精華。此仗不打,岡薩雷斯已經輸定了。

“媽的,外圈的人是幹什麼吃的,放他們到這裏還沒有發現。”驚惶失措的岡薩雷斯聲音裏帶著哭腔:“告訴兄弟們不要硬頂,且戰且退。派人向帕拉塞蘇斯大人報告。把這裏的情況如實告訴大人,請他定奪。看來守是守不住了。”

最後這句話岡薩雷斯是小聲的自言自語,但卻代表了周圍海盜們的共同心態。還沒有接仗,最先迎敵的幾條船就自行逃走,直向遠海中遁去。雖然海魔對逃兵從不寬恕,但以後再死總比現在就死在海軍的打擊下好。後麵的海盜船有的想戰,有的想逃,有的在原地打轉,不知上麵混亂成什麼樣。海盜船的隊形很快就潰散了。

太陽未升到頭頂,特種海軍艦隊就在指揮官達裏奧的帶領下,以十分微小的代價,將岡薩雷斯的分艦隊擊散。

“好了,我們既然到了,帕拉塞蘇斯橫行海上的日子就該到頭了。”望著四散奔逃的敵船,達裏奧驕傲地對手下說道。二十年前,當他還是一個水兵時,曾參加過平定東海叛亂的戰爭。當時,東海大師的海軍部隊連續對布幹韋爾島圍攻了一個月,銅礦守備隊巋然不動,一直堅持到援軍到來,裏應外合擊潰叛軍。達裏奧對這隻部隊的戰鬥力深具信心。

很快,守備隊在兄島登陸,這是兄弟群島多日孤軍奮戰後頭一批援軍,而且是生力軍。兄島上的官兵頓時士氣大振。

就在布幹韋爾島海軍增援部隊趕到之前,一個名叫亞高的私人運輸商追到一個海軍哨所裏,求見在此巡視的海軍指揮全銘真。全銘真受傷後隻修養了數天,就回到崗位。在老父親的協調下,他征調民船,帶著新編練的海軍,一又一次衝擊海盜的海上防線。兄島上不少居民在弟島那邊或有家人,或有財產。海峽交通斷絕,他們不知道弟島的消息,自然會把那裏的處境想象得要多惡劣有多惡劣,都是拚著命地想衝開海峽防線。就是巨大的天鷹號也不放在眼裏。不時有人帶著燃料瓶潛到天鷹號附近,想焚毀這條船。雖然從來沒有成功,但天鷹號在連日的阻擊戰中不得不東拚西殺,船身上已經多處受傷。從很遠處就可以看到它那被煙火熏黑的巨帆,帆上麵的煙痕每增加一道,海盜們的氣勢就仿佛減少一分。全寧梓本來並不讚同這種舉動,但自覺無法壓住兄島軍民的戰鬥欲望,隻好順應民意。

圍住兄島的海盜本來也計劃象在弟島上一樣,燒毀沿岸各港口的民用船隻,以防這些船隻被守軍利用。但由於開戰前教區絕大部分兵力都調到兄島,再加上這裏物資器材豐富,很容易組織民團,所以不久全寧梓手下就聚集起一隻幾萬人的大部隊。與蘇吉拉納那邊以少敵多的處境全然不同,這隻幾萬的部隊雖然不都是正規軍,但憑借人數優勢,與海盜相持並不占劣勢。兄島守軍經常分出相當一部分兵力守衛各港口,與侵入港口附近的海盜反複爭奪,一次次將他們趕下海。到後來,阻援的海盜隻能老老實實地在海上布防。不過,這條防線雖然像一張千瘡百孔的魚網,但仍然能恰到好處地兜住大魚,讓兄島守軍徒喚奈何。

令全寧梓和兄島一幹將領放心的是,不時有單個小船將弟島那邊的消息傳過來,告訴大家蘇吉拉納已經成功地拖住了海魔,很可能這次就是全殲海魔的時候。

全銘真出來見亞高時,身上的傷口雖然還裹著繃帶。但精神已經徹底恢複。他對亞高隻有一個模糊的印象,這樣的船家在兄弟群島上數以百計。但多日來不少民間人士獻計獻策,單是這份熱心就已經很讓他感動。

“你有什麼想法?”經過一場真刀實槍的戰火熏染,全銘真已經不象最初那樣盛氣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