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大海!自從與親生母親永別以後,海上生海上長的帕拉塞蘇斯很少有這樣長的時間與大海分別。海風像是把他的神經都清洗了一遍,使他把連日來的不快都拋到九霄雲外了。此時,他們逃到了弟島的東南端,單等塔曼斯基的船隊來接應自己。餘下的三千名海盜在海灘上建立了臨時營地。那兩百多隻巨大的金屬筒都撂在搶來的馬車上,隻等船隻一到就往船上搬運。周圍一些海盜小頭目望著這三千名同夥,心有餘悸。當初上島時,他們可是有一萬多人啊。此時,為了這千年寶藏,有多少兄弟都埋屍在這陌生的群山重嶺間了。
剛剛從其它戰場上傳來消息,埃拉托娜和波利埃斯庫這兩個跟隨海魔多年的大將也已經雙雙戰死。帕拉塞蘇斯聽到這個消息後倒是輕鬆了許多。他正不知道一旦魔鬼之艙的秘密被參透,自己怎樣打發這些可能紅起眼睛的老臣。
第二天,約定的時間到了,隻有大約二十條海盜船出現在海麵上。此前,帕拉塞蘇已經得到海麵上優勢盡喪的情報。多年積累下的家底損失成這樣,要說海魔不痛心是假的。但他隻有咬緊牙,把這一切都當成籌碼,全視為投資,期待著魔鬼之艙裏的寶藏能對這一切作出補償。
岸上的海盜一看來船就開始騷動,這些船加在一處隻能載數百人,考慮到要為神秘的金屬筒安排地方,能載上的人更少。此時海魔還沒有把海峽防線崩潰的消息透露出來,他想讓這個秘密保持到上船以後。但連日來海盜們早就將這裏當成地獄,都想快點離開它。此時人多船少,肯定有誰上誰不上的問題。誰願意在這個鬼地方多留片刻呢?
“告訴大家,馬上有更多的船接他們。我們和藏品先上船。”
海魔一聲令下,他的親信們便忙碌起來,有的從馬上向下搬運東西,有的彈壓和驅趕騷動的其他海盜。一時間怒罵聲,撕打聲從各處響起,衝擊著海魔的耳朵,考驗著他的神經。海魔紋絲不動,直鉤鉤地盯著駛來的大船。仿佛它們可以承載整個世界。
多日等待,所有的海盜全都變得焦躁煩亂,時間在每個海盜心中都成了頭等大事。可船不知怎地,開得很慢,等那些金屬筒都卸下來擺到海灘上時,船才靠過來。遠遠地隻見船上有一些破衣爛衫的白人正在清理甲板。
“你們怎麼回事,這麼磨蹭!”指揮搬運的海盜小頭目不滿地衝著船上喊了一聲。
正在這時,從船上白人水手身後,站出來一個黃皮膚的海軍軍官,隻見他手持弓箭,瞄都沒瞄,似是隨手一箭射來,剛剛還在發牢騷的海盜頭目就被一箭慣胸,仆倒在海灘上。
這一箭便是信號,一瞬間,已經排成一字橫隊的來船上箭如雨發,不停地落在金屬筒的附近。像一股狂風驅趕著圓筒周圍的海盜。在一馬平川的沙灘上,海盜無處躲閃,隻有從金屬筒旁退開。
“還擊,還擊。”帕拉塞蘇斯很快清醒過來。手下的發射手趕快準備弩箭,弓箭和拋石器,由於變起倉促,這些東西準備起來也需要一點時間。便在此時,從來船上已經垂下十幾條小舢板,載著海軍士兵向岸上衝來。由於金屬筒附近的海盜已經被射散,上岸的士兵很快就衝到它們旁邊。船上的射擊手將弩箭的射程放遠,阻止海盜上前搶奪。
“說什麼也要衝過去。”帕拉塞蘇斯再也無法鎮定自若了,如果到手的東西被搶走,他此次兄弟群島之行,隻不過是活得不耐煩來送死罷了。
全銘真此計是受了蘇吉拉納的啟發。蘇吉拉納在弟島多次放心地任用白人民團,於是全銘真也組織起一批白人水手,在俘獲的海盜船上裝扮海盜。若非如此,由有色人種組成的正規軍絕無法化妝成海盜,而在近距離內不被真海盜懷疑。
“壓下他們。”海魔向手下的發射手大喊著。火箭和石塊紛紛向船上打去。在雙方來來往往的箭雨構成的“天棚”下,護教海軍的精兵已經登上岸,向金屬筒奔去。
帕拉塞蘇斯眼紅了。此時他再也不考慮怎樣驅使部屬們為他拚命,鐵杖一揮,親自衝出掩蔽所。眾海盜看見海魔親自衝出去,似是受到了最後的鼓舞,也從四麵八方向金屬筒衝過去。那邊海盜的發射手也逐漸壓製住了船上的弓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