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郝聽撐著傘奔跑在劇院門前的各個路口,仔細的查看每個角落,一邊看一邊呼喊著水夏的名字,這時離他消失已經快兩個小時了。
為了今天晚上的比賽,水夏準備了很久,他不止一次的說過這是他翻盤的最後一次機會。他上場的時候,郝聽一直是屏住呼吸的,夏水坐在旁邊,兩人依舊是緊緊地手拉著手。水夏退場的時候兩個人相視一看竟然都是淚流滿麵的模樣,夏水對她笑笑,“放心吧,真正的律水夏這次終於回來了。”郝聽還沒有來得及把剛剛憋著的一肚子話和她說,就聽到水夏不見了的消息。
“你別著急,”夏水一邊給他打電話一邊安慰郝聽,前幾次都是無人接聽,然後就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郝聽哭了起來,“怎麼辦啊?在台上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姐姐,你剛剛是不是騙我,水夏其實沒有發揮得特別好,是不是?”
“怎麼,連你都不信任他嗎?”老師走過來,“上場之前一直好好地,還和我開玩笑來著,從台上下來就直接奔著洗手間去了,我還以為他緊張。這孩子,我是越來越捉摸不透了,唉!”
郝聽抹抹眼淚,“我沒有不相信他,隻是這好好的怎麼就不見了呢?”
這時,夏水的手機鈴聲響了,大家都焦急地盯著她的手機屏幕,來電顯示是“媽媽,”她背過身去,“喂,媽,怎麼了?”
“水夏和你在一起嗎?你李阿姨把你爸的事情告訴他了,”
“什麼?”夏水叫了起來,郝聽趕緊走過去,“今天他比賽,剛剛結束他人就不見了,也沒和老師說幹嘛去了,一定是因為這件事!”電話那頭的水夏媽媽帶著哭腔說了一堆不清不楚的話,“媽,你別擔心,水夏他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堅強,你別太擔心了,我們現在就出去找他,不行就去報警。”
老師看著她,“他都知道了?”夏水點點頭,緊鎖著眉頭。
“怎麼了?水夏知道什麼了?”郝聽急忙問。
夏水兩隻手按住她的肩膀,“你別著急,水夏一定沒事的,我出去找他,你和老師在這裏等結果。”
“不行,我怎麼可以,”郝聽說著就哭了起來。
“這是他開始的地方,無論是好是壞,你都要在身邊見證。相信我,今晚一定會有個好結果,水夏也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
老師告訴她,水夏的爸爸在半個月前就去世了,其實爸爸在入獄前就被查出患有心肌梗塞。在監獄的這幾年情況越來越不好,吃得也越來越少,人就漸漸地憔悴了下來,可惜最後還是沒有堅持住。夏水他們不敢告訴水夏這件事情,父母的事情給他帶來的打擊太大了,現在正是他的上升期,他禁不住這樣的噩耗。夏水媽媽借口去工廠培訓回了家給爸爸辦了葬禮,夏水也是在爸爸下葬的那一天匆匆趕回家的,一直抱著希望等著回家的頂梁柱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倒下了。爸爸的朋友對於在葬禮上沒有見到水夏的事情耿耿於懷,還當著水夏媽媽的麵罵他是不孝子,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他的聯係方式,就這麼唐突的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在比賽前郝聽就發現他有點不對勁,本來說好周一晚上和嘉寶一起吃飯的,出發前卻以快比賽了不想分心為借口搪塞了過去。從上次兩人在劇院門口遇見,今晚是她這幾天第一次見到他。她心裏還有過小小的埋怨,責怪他為了比賽對她這麼冷淡,除此之外,一直到上場前他都沒有表現出一點異常。郝聽的心裏很後悔,在察覺到不對勁之後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找他去溝通,她都不敢想象他這幾天是怎麼一個人扛過來的,硬生生的堅持到了比賽結束。
“恭喜啊,”宋河潤走了過來,“這麼久再嚐到被打壓的滋味,我這心裏還是這麼難受。”
老師站起來,“你小子要是少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害怕別人比不過你?”
郝聽從恍惚中反應過來,淚水早就模糊了她的雙眼,嘉寶過來遞給她一張紙,“怎麼哭了?律水夏呢?”
“水夏有事先走了,我替他領獎,金獎,”老師看著郝聽說。
“第一?”郝聽用紙擦幹眼淚,自己剛才根本就沒有聽主持人說話,滿腦子都是水夏,老師在一邊早就樂開了花,可她竟然渾然不覺,“太好了,太好了,”她知道自己此刻是開心的激動的,但是眼淚就是不停的往下流。
老師和宋河潤已經走上舞台了,嘉寶抱住她,“瞧把你開心的,律水夏這家夥上次放我鴿子,今天拿了金獎竟然還提前走了,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觀眾都退場後,宋河潤過來打了個招呼,也和嘉寶一起走了。郝聽給夏水打電話告訴了她這個好消息,但是依舊沒有水夏的消息。夏水讓她先回學校,自己和石炎帶著人去找他,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通知她。她哪裏敢放心的回去,嘴上說著好好好,實際上已經衝進屋外的大雨裏,在路邊一遍遍的呼喊著水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