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走過來，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羽毛球，看著坐在椅子上曾遠的疼苦模樣，丟下一句“對不起”就走了。
“你怎麼回事啊？好好地轉著呼啦圈幹嘛去打羽毛球？”楊林楊喊住她。
女孩同行的兩個女生圍到她身邊，朝著這邊一邊微笑一邊說對不起。那女生把呼啦圈架在脖子上，“你變態啊，盯著我。”
“你才變態，你看有哪個小姑娘一大早就轉呼啦圈的？”
“有啊，就是本姑娘。”
“拇指姑娘，”楊林楊反駁道，“你說這事怎麼辦吧，我哥們現在都動不了了。”
女孩走過來，彎下腰摸了摸曾遠紅腫的位置，“不就崴了個腳嗎？虧得還是個男人。”
曾遠很委屈，“你說他就說他，帶上我是幾個意思？”
楊林楊盯著眼前的人，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雙手一拍，叫了起來，“你是上次那個灑了奶茶的女生。”
女孩也像是想起什麼，“有關係嗎？”然後對著曾遠，“我不是故意的，也已經和你說對不起了，你要是還覺得有什麼的話，我就再和你說一遍對不起。”
“脾氣挺大的啊，最好別讓我查到你是誰，”楊林楊看著她走過去的背影說道。
梁多箋記得這張臉，在自習室撿到的飯卡上的，上次食堂門前的，還有剛剛在麵前盛氣淩人的，都是屬於一個人——辛煙。
偶爾晚上沒事的時候，他喜歡去圖書館資料室的那一層看書。這一層樓是沒有閱覽室的，來這層樓的大部分都是來背書的，因為是圖書館的頂樓，站在窗戶旁邊就可以看見附近很大一圈的景色。除了可以看見這些景色之外，還因為這一層的信號是被屏蔽的，就算拿著手機也不會想時不時地看一下。梁多箋每次都趴在洗手間旁邊的那個窗台上，看累了就看看窗外。後悔自己沒有早出生十年，這樣身邊就不會有這麼多幹擾因素了，現在連靜下心來看本書都要事前做很久的準備工作。
有時候辛煙也會上來，輕聲地踱步，小聲地背書，她總是停步在梁多箋身後的過道上，他背著她也竟慢慢有了默契。在她與同學小聲的交談裏，他知道了她的年級、學院、喜歡哪個歌手、最喜歡吃的是哪家外賣……後來，她一從電梯裏走出來，他就知道她來了，也不回頭，伴著她的聲音看著手裏的書。她去洗手間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會轉過身子假裝玩手機，然後偷偷地看著她。辛煙一直都是低著頭的，也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一雙這樣的眼睛一直在看著自己。兩個人就這樣在相交的這片空間裏安靜地過著互不打擾的生活。
那天，他和楊林楊一起去看不夭舞社彩排，辛煙竟然是領舞，畫著酷酷的妝穿著一雙鑲著鉚釘的馬丁靴，一臉嚴肅的指導動作、走位這些細節，梁多箋呆住了。在舞台上這麼自信的女孩，平時卻是低著頭走路的；她現在一本正經的強勢態度，和朋友說話時卻是輕聲細語的；說完成員的不足，立馬笑著給對方一個擁抱……這個女孩總有看不完的反轉魅力，讓他每次見到她除了微笑外說不出一句話。
在這方麵楊林楊比任何人都敏感，每天總會帶回有關辛煙的最新鮮的消息。
“她有男朋友嗎？”梁多箋咬著牙，聲音小的像蚊子。
楊林楊做出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你怎麼了？”
“我說，”他提高了音量，“辛煙她有男朋友了嗎？”
“我去，”楊林楊站起來，“我沒聽錯吧，要說沒有你是不是現在就去告白？”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問問。”
楊林楊坐回去，“沒有，沒有，我可是反複確認了很多次。”
“多好的女孩，”
“大哥，現在這種小蘿莉模樣早就不吃香了好嗎？就她這火爆脾氣，你就做件好事把她收了吧。”
“那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他話音剛落，辛煙就從舞台上走了下來。
梁多箋努力回想每一件和她有關的事情，半個月來，漸行漸進的距離連他自己都感覺有些吃驚，這種恨不得每一秒都看見她的感覺還是第一次。隻要是和她有關的一切都會讓他欣喜若狂，她的聲音和樣貌始終都亂繞在自己四周。
他小心地扭過頭去看一旁的辛煙，脫掉了西裝外套，輕輕地披在她的肩上，她看著他，他反倒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衣服是借的，一會兒就要還回去。”
“不還了，”她邊說邊快速地走下台階，回過頭看著梁多箋還站在上麵，“一套才能還啊，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