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煙和梁多箋吃完飯後挽著手進了商場,因為是周末,到處都是人。女孩子的心思真的很難猜,剛出門的時候還高高興興的,轉臉進了商場裏就皺起了眉頭。
“人太多了,看著就煩。”
梁多箋摟住她,“你想買什麼,買完了就趕緊撤離。”
她聳聳肩膀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去試衣服估計要排到天黑,不去了,不去了。”
“這可是你說的,一會兒回去可不能耍賴啊。”
辛煙噘著嘴,轉身走進了旁邊的音像店,和外麵的人擠人不一樣,這裏倒顯得清淨許多。“這些唱片也就隻有粉絲會買,除了紀念還會有人真的聽CD嗎?”邊說邊拿起架子上的專輯端詳起來。
“不過看起來依舊很精致,還記得咱們小時候,這些東西都是當寶貝,現在都變成了有序的代碼和數據,沒有了這種樂趣。”辛煙往前走著,戴上了旁邊的試聽耳機,他也跟著走過來,“聽的什麼?”她指著架子上的專輯封麵,梁多箋有一刹那走了神,“律水夏。”
“這是有名的鋼琴家嗎?”辛煙問。
他搖搖頭,“不太熟悉,”然後戴上了耳機,“我來聽聽。”從小媽媽就一直拿水夏當做他前進的標杆,次次地對他說一定要把他給比下去,那個時候大人的心思,他們還不太了解,成天在一起幻想著未來,感覺不會有什麼比三個人的夢想更重要的東西。最先退出的人是他,水夏這段時間的遭遇他也是清楚的,愧疚的心情不會隨著時間消退,這一次他是真的為他驕傲,打心底為他高興。
過了一會兒,辛煙就失去了耐心,“聽得我難受,還是去試衣服吧,”梁多箋還在一邊不緊不慢地擺放著耳機,她不停地催促他,“你快點,磨磨唧唧的在後麵幹嘛呢。”說話間已經站到了門口,他慢慢地朝她走過去。
“這裏,這裏有,”郝聽從電梯上看到了二樓的音像店外麵貼了水夏專輯的封麵,趕緊拉著他跑了過來,“別不好意思,又不知道是你,我就買一張,”邊說邊把他往裏拽。
辛煙先看到了往門口走來的兩人,先打了招呼:“郝聽。”
她抬頭一看,“辛煙,你也在這裏,好巧。”
“這位是?”她看著郝聽身邊站著的男孩問道。
水夏站定,拉著她的手,“你好,我叫律水夏,是郝聽的男朋友。”
“律水夏?不就是那個,”她指著海報,“你的曲子?”
郝聽點點頭,對著旁邊的水夏說:“這是辛煙。”
辛煙回過頭,轉身去拉楞在門口的梁多箋,“你幹嘛呢?”然後指著水夏說道:“剛剛的曲子就是郝聽男朋友譜的,真人站在麵前覺得好神奇。”
郝聽看著水夏,他已經轉頭看向了別處,臉上看不出來任何的表情變化,梁多箋的臉上掛著尷尬的微笑,她挽起水夏的胳膊,“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
她拉著他快速地走到了電梯前,裏麵沒有人,兩人站的很遠,水夏看著她:“謝謝你,總能知道我想什麼。”
“有什麼好謝的,忘不了的事情隻能逃避,其實你知道嗎?昨天晚上,那束花,”
電梯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水夏走到她旁邊,“什麼?”
她搖搖頭,“換做是我,我也會想不開的,我理解你。”
另一邊,辛煙和梁多箋在商場裏麵閑逛,“怎麼感覺你和郝聽的關係很微妙?還有她男朋友,你們之間總給我怪怪的感覺。”
“有什麼奇怪的,誰還沒幾個同學了,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了。”
“哦,”顯然他的回答沒有讓她滿意,她也就沒有再問,迅速的轉移了話題。
人生究竟有多少意外是人們無意間製造的呢?有時候恨不得把它一腳踢到見不到的地方最好永遠都不要見麵,然而我們沒法做到。隻能硬著頭皮看著它慢慢逼近,然後變成不連續的夢魘時刻停在左右,該麵對的總還是要麵對的。
周一的早上,郝聽像平時一樣習慣性的進了企劃室,看到空空的桌子才想起來已經被調到管理部了,想到宋河潤今天一定又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心裏就失去了剛進大樓的熱情,拖著疲憊的身子下了樓。
她前腳剛跨進辦公室,宋河潤就跟在後麵走了進來,把一杯咖啡放在了她的桌子上,“給你的,”然後又神秘兮兮地把一個鐵罐放在她手邊,“聽說喝點紅糖水會好一點。”
“滾,”郝聽順手把東西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把咖啡遞給了剛進來的李助理,“宋先生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