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葉晨剛好行至平關鎮外,突然心裏湧起一股極其不好的感覺,強烈的不安縈繞在心間。
葉晨回過頭一看,正好看見烈焰小隊落腳之處的半空有片巨大的黑雲正緩緩消散。
“這麼晴朗的天氣,怎麼可能有這麼大一片黑雲,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好,難道是隊長他們出事了。”想到這裏,葉晨不敢猶豫,拔腿便往回趕,越是接近,心裏那種不安就越是強烈。
一口氣趕回來,眼前的一幕讓葉晨的大腦一片空白,滿地的鮮血和殘肢,三名同伴的頭顱躺在地上死不瞑目,阿凱渾身鮮血地倒在血泊中。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才剛離開不久,這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幻覺,啊!!!!!”葉晨跪在地上,雙手不斷錘擊著地麵,痛苦的吼叫著,根本無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切。
悲傷、後悔、自責所以的負麵情緒如潮水般向葉晨湧來,撕心裂肺的痛苦幾乎要把他的心撕成碎片。
這時,阿凱虛弱的聲音傳來:“是葉晨嗎?”
聽見阿凱的聲音,葉晨急忙爬過去,扶起他千瘡百孔的身體,說道:“隊長,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快告訴我要怎麼救你。”
阿凱咳出一口鮮血,說道:“葉晨,我已經沒救了,聽我說完。在你走後,燕回召喚出了昆山長老昆厲的分身想要搶奪靈桃,昆厲是一位先天高手,生性殘忍弑殺,我們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說道這裏,阿凱又忍不住咳出幾大口血,然後接著說道:“葉晨,他們沒有搶到靈桃,一定會對你下手,昆厲已經吩咐燕回動用燕家的力量對付你,今後你一個人一定要處處小心。”
葉晨眼淚忍不住地滴落到阿凱臉上,看著他痛苦的表情,阿凱說道:“葉晨,不要太傷心了,你的路還很長,人總有一死,當我們走上修煉的道路時,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實力不足而被殺,怪不得誰,葉晨,我知道你一定會為我們報仇,但是我要你記住,在你實力不足的時候,一定不能衝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葉晨一個勁地流淚,一個勁地點頭,他也能看出來阿凱已經油盡燈枯,問道:“隊長,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阿凱那已經無法聚焦的瞳孔望著天空,伸手從懷裏摸出烈焰小隊的隊徽,交到葉晨手上,說道:“這是我們的隊徽,你剝開表麵的玄鐵,裏麵會有一塊火焰型的玉佩,我和我大哥一人一塊,若有一天你能見到他,把這個交給他,告訴他弟弟無法完成和他的約定了。”
阿凱用最後的力氣看著葉晨,說道:“吾等雖逝,但火種未熄,待到來年風起時,必以烈焰焚青天,葉晨,我等成為強者的願望就全部托付給你了,你一定要代替我們活下去,去看一看那強者的舞台上究竟是怎樣的風景。”
說完,阿凱緩緩閉上了眼睛,呼出了最後一口氣,心髒停止了跳動。
抱著阿凱漸漸冰冷的身體,葉晨嚎嚎大哭,聲嘶力竭,一直哭到失聲後都還在不斷地抽泣。
一直到了深夜,葉晨才緩過氣來,將同伴散落的屍體收集起來,點起一把大火,然後將骨灰埋在了一起,切下一塊大青石立了一塊墓碑,上麵寫著:“烈焰小隊之墓”。
做完這些,他靜靜地坐在墓碑前,將納戒中的酒一股腦全部取出,一口一壺地喝了起來,想要借著酒精來麻痹內心的痛楚。
俗話說借酒消愁愁更愁,酒精的辛辣傳入喉中,這段時間的經曆曆曆在目,隊長阿凱的爽朗豪邁,黎剛的外冷內熱,諸葛夢龍的足智多謀,小蠻的刁蠻可愛,生活中的相互打趣、互相照顧,戰鬥中的默契協作、生死與共,一幅幅曾經溫馨的畫麵,現在卻化作穿心的鋼刀,一刀一刀紮上葉晨的心口,隻到將他的心紮得千瘡百孔。
越想喝醉,就反而越是清醒,不知不覺就過了一整夜,太陽照常從東邊升起。
葉晨對著墓碑說道:“夥伴們,你們就在此地安息吧,既然你們留下了我一個人,我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血洗昆山和潘家,為你們報仇,並且你們成為強者的夢想,我也會一並完成的,你們的在天之靈就好好看著吧。”
說完,葉晨看著辰州的方向,潘家就在那裏。“哼,潘家,既然你們也在辰州,那就從你們開始。燕回,當我們再見麵的時候,我將化為惡魔的化身,索命的厲鬼,你給我好好等著。”
少年的眼中褪去了最後一絲童稚,變得深邃而憂傷,猶如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讓人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