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走出蔓延幾千公裏地昆侖山脈後,左行果心頭暮然徹底地放鬆起來,就像身上背負的一塊巨石陡然間歇下,身體那種突然由內而外的鬆懈讓左行果稍感不適,稍稍駐足停歇一會兒,卻發現師父早已不見蹤影,無奈地搖搖頭,隻有咬牙堅持跟了上去。
左行果一路緊跟,足足追了有三四個鍾頭,才在一條通外的公路旁找到師父,看到師父道末時,隻見他雙眸緊閉,端坐在一塊幹淨的山石上打坐,絲毫不理會旁周一些世人怪異的眼神。
這裏已經明顯有世人居住,條條錯縱複雜的公路,各式各樣的居民區,時尚裝扮的路人,川流不息的汽車,一切都是繁華的都市場景,左行果知道他們到了毗鄰昆侖山脈最近的一個市,他們應該是從這裏坐車到西安的。
走到閉眼打坐的師父道末旁邊,“咳咳”,左行果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不待左行果說話,道末從山石上一躍,穩穩落在了遠處地麵,在等公交車的一甘人驚詫的目光中,道末無視眾人一樣隨意坐上了公交。
左行果在擁擠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擠上了車,待到隨著前方乘車人拿出錢投幣後,左行果才發現他身上竟然沒有一分錢!
在司機急促地催促聲以及眾人鄙視的目光中,左行果低著頭擠到了坐在老人專座的師父道末旁,用細若蚊子的聲音,尷尬地說道:“師父,能不能給我一塊錢投幣?”
“我身上從來不帶那些世俗之物!”師父道末睜開雙眸,絲毫不顧及旁邊一車人的目光,摸著胡子,一副仙風道骨的神仙模樣,淡淡說道。
“那你怎麼坐上車的?”左行果著急了,在眾人幾近憤怒的眼神下,擠出了一句反問的話。
“我用的是這個!”
道末從衣袖中掏出一張卡片,上麵赫然印證著國家對他的照顧:殘疾證!
就在這時,車上的眾人開始議論紛紛起來,更有年輕一些的人試圖上前將左行果推下車,場麵很是尷尬。
“如今的小青年,什麼活都不想幹,就知道花父母的錢,真是世風日下!”
“可恥!還想從一位殘疾的老人家手裏要錢,爹娘怎麼教導的?”
“趕他下車,我們快上班遲到了!老板扣錢誰給我們賠償,我們一家人就靠幾千塊錢支撐,快點下車,我們要上班!”
……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前麵的司機終於開口說話了:“年輕人,沒錢就下車!這裏到市裏也沒有幾站路,就當鍛煉身體了!”
司機一開口,一車的人就開始添火加油,左行果成了眾矢之的,而旁邊坐著的師父卻紋絲不動,仿佛這裏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趕他下車!”
“趕他下車!”
……
“哧”,車門被打開,左行果被幾個年輕人強行推下了車,不過還算客氣,有幾個人甚至挽起袖子要對他大打出手,不過被幾個大媽給製止住了。
“哧”,車門關上,左行果立在公交站牌前,看著車上一甘人對他的鄙視與議論,左行果無奈地苦笑著搖了搖頭。
在左行果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視下,師父道末從容地坐著一溜煙公交走了,留下了可憐的左行果。
站牌前還有剛才沒擠上車的人,都親眼目睹了左行果的所作所為,自然也是議論加鄙視,中人都不約而同的紛紛遠離,一會不大的招牌下竟然生生給左行果騰出幾平方的自由空間!
“好可恥的老頭!”
左行果心中暗暗罵了一句師父道末,在眾人近乎仇視目光地注視下,左行果隻有裝傻充愣一般,低著頭紅著臉快速追車,因為他還得去西安!
一路腳不停歇,由於平時左行果在山間攀轉騰挪,體力自然不在話下,因此一路追著公交車奔走,也算是累事,可是他的奇怪舉動著實將路旁的行人給驚得外焦裏嫩,一條路上得交通就讓一個追逐公交車的人給堵住了!
“那個小夥子是不是便衣警察,在外執行任務呢?”
“那孫子肯定是被女朋友拋棄了,不然怎麼會發瘋似得追公交車?”
“又是行為藝術?還是某個創意公司吸睛而創辦的快閃?”
……
這一條主幹道上堵滿了人車,全都在看一輛行駛地公交車和後麵追逐公交的青年男子,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一人一車成為了馬路上最矚目的焦點。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長途汽車站,待到師父道末下車閑庭信步一般走到窗口掏錢買票,左行果的內心簡直快要爆炸了,師父道末竟然有一遝百元大鈔,可是卻對他說沒有一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