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驚醒後,夕顏已再無睡意大口喘著氣,扶著胸口,撩起帳子,隻披了件單衣,起身來到桌前,嗓子幹渴的生疼,喝了一大口茶水,良久才回過神。
接著傳來腳步聲,翠菊端著洗簌水走了進來,道:“小姐,您醒了,今日起的這般早,何不再睡一會兒。”
夕顏冷冷的瞥了一眼朝自己走過來的翠菊,心裏不明白會有這麼一天這看似純良老實的婢女,居然會有一天對她下這般狠手。
看著翠菊放下手中的水盆向前準備服侍自己,夕顏本能的向後移了一步,道:"你先下去吧!讓小玉過來一下。"
翠菊和翠玉是她的貼身丫鬟,兩個人伴在她身邊的時間也不一樣,翠玉自然比翠菊丞相府的時間要久一些,很多事情都是小玉在做,所以前世對翠菊的注意就比較少一些。
翠菊先是愣了下,從一進來就察覺到主子對自己的態度跟以前有些大不一樣,但又不敢多說什麼?隻好低著頭退了出去。
夕顏待她們兩個走了以後坐在銅鏡前,凝視著銅鏡中的容顏,好美的一張臉卻不能給她帶來好的姻緣,前世的自己很孤傲,認為但凡是男人都喜歡的是女子美麗的容貌,一但沒有了這一切,棄之如敝屣。
有了這樣的想法,她自己自然數從來就沒有多看一眼身邊的男子,京城裏來提親的人很多,她卻瞧不上一眼,直到容顏被毀那個人的出現,她的心第一次為之感動。
時而覺得前世就是一場噩夢,可是毒藥的苦澀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不是在做夢。
"小姐,小姐。"翠玉輕聲詢問問道。
"哦,你來了,快些幫我梳下頭,待會要去見祖母。"
"是,小姐。"
說罷,翠玉接過夕顏手中的梳子,動作嫻熟的梳理著她的長發。
梳妝好了一切,夕顏用了一些早膳,就帶著翠玉前往祖母住的房間。不得不說範家很大,亭台樓閣也很多,這一切看在她眼裏,又陌生又熟悉,仿佛很久都沒有見過一般。
早在家裏被抄家後這裏都荒蕪了。
"這裏什麼時候翻修了?"夕顏好奇的問道,縱然是以前她對府裏的一切都不太注意,隻是在自己所住的位置玩耍罷了。
"小姐,您終於注意到了,看來沈公子的一番心思還真是沒有白費,這裏是沈公子,親自叫人過來翻修的。"翠玉笑嘻嘻的說道,小眼睛還時不時的偷看清伊的表情。
"沈公子。"夕顏小聲的念著這個人的名字。
沈壁君,是爹爹朝中的好友的兒子,愛慕她許久,前世對他的影響不多,隻是知道他經常跟她爹爹來往。後來她家出事以後,他卻意外的自保了。
無疑他也是共犯。想到這夕顏蹙了蹙眉頭,再過幾日他就會來府上,到時候該怎麼對付他呢?
"小姐,你不會是忘了他吧!那樣沈公子會傷心哦!"翠玉笑嘻嘻的問道。
"好了小玉。"夕顏出聲阻止。
翠玉看著自家小姐緊張的樣子,還以為自家小姐是害羞於是很配合的閉上了嘴巴。
這一路夕顏走的有些緩慢,沿路看著府裏的風景,對於她來說,已經很久都沒有來過,前世她很後悔沒有將眼前的一切深深的刻在腦海裏。翠玉在一旁也沒有在多講話,小心翼翼的跟在小姐身後。
祖母住的位置離接待客人的前廳有些遠。正好路過一座涼亭,卻見父親正和沈尚書暢聊。
上官丞相看到自己的女兒,笑著說道:"夕兒,今天怎麼舍得出來,過來下,跟你沈伯父過來打個招呼。"
記憶中父親溫文爾雅,一直都對她這般的溫柔慈愛,自從前世入宮以後,甚少見到父親,再見到的時候也是丞相府被抄了以後見到的最後一麵。
這感覺讓夕顏感到很久違,在聽到父親呼喚自己,下了台階來到涼亭,接過父親剛剛給她倒的茶水,仰頭一口氣喝完了茶水,擦拭好嘴角的水漬,緩緩的抬起頭,卻發現自己的父親和沈尚書在那裏偷笑.想想發才喝水的樣子,著實的有些不雅,略微害羞的低著頭,盯著方才用過的水杯。
"夕兒,你可真的一點都不像個大家閨秀。"上官丞相故作不滿的搖了搖頭。
"許久不見,令閨女出落的這般的水靈。"在一旁許久沒有開口講話的沈尚書開口說道,眼睛不住的打量著夕顏。
夕顏被他這般看著很是尷尬,本來對這位尚書大人的印象很是不好,上官府被抄家跟他們逃脫不了任何關係。
"沈伯父,您太誇獎夕兒了。"說罷,夕顏害羞的低下了頭。
"是啊,沈兄的令公子還不是英俊瀟灑。"上官丞相邊說,邊輕輕整理夕顏額間有些淩亂的頭發。
"喲,上官兄可真是護女心切啊!我那兒子要是有你家閨女這般懂事我就少超心了。"沈尚書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說道。
"您這是說的哪裏話,男孩子自然是要比女孩子調皮些。"上官丞相說罷,將放在石桌上的點心擺在了夕顏的麵前,"這可是他們家公子出門在外為你買的你最喜歡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