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夜過去,清晨來臨,白霧籠罩著軍營,萬物很朦朧。早上的大營很熱鬧,京畿大軍,錦衣衛和北疆侍衛們,似乎忙碌了一夜。
明前冒著清晨的寒氣來到了大營前麵一座單獨的前哨大帳處。這裏是哨帳,接收著來往驛站送來的信函。昨日遇襲,崔憫和鳳景儀更加嚴密的管控大營。當夜送到的書信和來拜訪的人士都安置在前哨大帳裏。等天亮開營後再轉達給各位官員貴人。
明前每天都來查看有無父親範勉寄給自己的信件。今日一如既往,也來了。前哨營帳裏沒有範相寄來的信。
明前忍住失望,心裏藏滿了不安。這一路行來,險象環生,此起彼伏,像一道道迷牆把她圍困其中。她覺得自己頭頂上懸掛著一把“懸梁之劍”,隨時會落下了。她太需要父親為她答疑解惑了,範勉卻始終沒有訊息。是有意還是無意?明前心裏空落落的,湧起了一股寒意。她忽然有了個想法,以後範勉都可能不會來信了!
前哨大帳的帳簾一挑,走進了個穿深藍色長袍帶著狡黠笑意的年輕人,後麵是濃黑色錦袍的俊美青年。是張靈妙陪著小梁王也來前哨帳查看信件。
兩行人看著對方微微一楞,打了個招呼。明前禮貌周全地向梁王施禮,梁王也客氣地回禮了。明前抬著眼簾悄悄打量了下梁王。見小梁王朱原顯俊臉明豔,神色安詳,繡袍玉帶紋絲不亂。是個威儀盈天姿容秀麗的君王。昨日的韃靼流寇伏擊沒有影響到他。明前略微放下心。她其實不需要偷看梁王臉色的,但是看到小藩王和顏悅色地向自己微笑,心裏還是輕鬆了些。
自從與小藩王在山西雲城揭開往事秘密後,兩人達成了一個“重新相約”的協議,他們相處就變得自然點了。小梁王也變回了知書達禮自持身份的北疆王了。他本性很囂張,但是教養足夠好,也“誌向遠大”,於公於私都要籠絡住下屬、臣民和未婚妻,當一位合格的藩鎮之王。所以很了解玩牌的規則和人間道理。隻要不觸到他的逆鱗,就是個嚴明守序的合格未婚夫。
這也是明前敢與他重新約定,嚐試著做一對“合作夫妻”的原因。
小梁王擦肩走過她。進了哨帳。哨帳值守的將官立刻奉上他們的信件。有寄給張靈妙張小天師的幾封信,小梁王瞥了眼,直接拿過來翻閱了。他與張小天師在車隊裏“勾搭成奸”成了明事。小天師一直諂媚巴結北地藩王,小藩王推脫不過也就大度地接受了小天師。兩個人廝混成了一處。氣得益陽公主背後狂罵小天師是個白眼狼。
梁王隨意看了信。信是北疆安插到京城的密探彙報朝庭近況的。簡潔地寫了京城各處的異動。還提到了範相國範勉幾筆。寫到範相與清流首輔張丞相來往過密,還兩次向元熹帝進言,請皇上釋放因狀告劉誨大太監而下獄的百名官員,惹得皇帝很不快。在禦書房痛斥範勉。之後皇帝連朝也不上,整日躲藏在後宮和城外道觀避開了範丞相和群臣。就是不放百官。清流魁首張丞相沒有動靜。六部高官十八省布政使司各有表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