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1 / 3)

莊園一派世外桃源風光,吃過早餐,沐陽直奔至馬場,頓時驚詫不已,圓形開闊的練習道,遠處是草坪,幾個相隔較遠,不算陡斜的坡度起伏,草坪的邊緣是樹林子,一切都與她記憶中的地方如此相符。

多數同事不會騎馬,一部份甚至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馬,工作人員在旁邊不住地提醒:不要站在馬的後麵,以防踢傷。

許久不與馬親近,她不再耽擱,領了頭盔,馬褲和馬靴便衝到更衣間。係好護腿,工作人員領她到一匹棕毛發亮的馬前,同事已經陸續地騎上馬,由工作人員牽著出了馬場,沐陽望著騎著高頭大馬、英武無比的男同事,馬前卻由一人牽著,倒像古代的新郎官,慢悠悠地欣賞沿途風光,順便去迎娶哪家的美嬌娘,她不由得雙眸一彎,擠出一抹頑皮的笑謔。

這一笑被立於她右側的介桓捕捉到,見她一身標準裝束,瀟灑從容地立於馬頭,俯下身煞有介事地摸摸馬兒的鬃毛,爾後格開要攙扶她上馬的工作人員,抬腳一蹬,極為靈活地躍上馬背,介桓看著她於陽光下危坐於馬上的身影,先是慢行幾步,然後,她的腿猛地往馬肚子一蹬,馬兒便似離弦的箭奔出練習場。

在極近的視線範圍目睹,介桓心劇烈跳動,仿佛坐在馬背上狂顛的人是他,雙腿不覺發軟,然而那身影仍是離他越來越遠,踏過廣闊地草坪,向桔紅色的日頭奔了去。他忙揪住工作人員,話也說不利索:“怎麼回事?馬怎麼回事?她要出了事怎麼辦?”

他應該說:我是此次活動的負責人,現在我的員工很可能因為你們的瘋馬而有危險,該怎麼辦?是該這麼說的,他鎮定後在心裏補上,然而話已出口,再補也無濟於事,何況,現在不是挽回他形象的時候。

員工聽他的話臉色慘白,他是聽那女孩兒說會騎才沒有為她牽馬,而以他的經驗,起初時他就覺得她是受過訓練的,這人不至於這般焦急吧,但萬事不能篤定,他立刻將眼光移到那一人一馬上。

此時沐陽正以快得驚人的速度奔至下坡,介桓心提到了嗓子眼,動也不動地呆立在原處,眼見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隻剩下一個高高的坎沿,他仿佛也重重地跌進一個黑洞裏。

“我們去看看。”圍著藍領巾的工作人員扔下這句話,便往那坎沿跑去,介桓緊緊跟隨其後,他拿出上學時田徑賽上的速度,但他還恨自己跑得不夠快,更惱雙腳不能生出對滑輪來,一溜煙便能到達終點,所以,在未到達坎沿之前,他懷疑一會兒看到的會不會是沐陽死在馬蹄下的慘狀。

他愈想心裏痛得愈是深刻,腦子裏亂得像團黑色的漿糊,卻也拚命地擠出一線光亮來――不行,他不甘心,他先愛上了她,她卻還不愛他,她不能死,她還沒愛上他,不能死……

當他終於跑至最高點,可以俯瞰草場全景時,並沒有如他想像的那般,看到一個斷手斷腳的人地躺在草地上,孤零零地被世界遺棄。

沐陽英姿颯然地坐在馬背上,偶爾也站起來,再坐下去,陽光下她小小的身體仿若鍍了層金,閃閃亮亮的很不真實,介桓鬆了口氣,然而,另一種捉摸不到的空虛隨之襲來――好像是夢,他揉著額頭喃喃自語。

“她的騎術真棒!”追上來的工作人員讚賞的說,他見介桓眼神疑惑,遙遙地指著馬伸長的步調,又收回手貼在耳後說道:“聽聽馬蹄的節奏,現在是‘快步’,非常漂亮,我觀察過她上馬後‘慢步’與‘快步’的轉換,是很熟練的,但她的騎術應該遠不止於此,如果她有一匹自己的馬,今天就可以大開眼界了。”

介桓雖然聽不懂他說的那些術語,但也知道沐陽是真的會騎馬,而且還很擅長,便收驚專心觀賞,然而,她像是上天專門派來折磨他似的,沒一會兒,她又駕著馬朝林子衝了去,正待要叫出聲來,工作人員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說:“這馬已經跟她培養出了默契,沒有她的命令,馬是不會亂跑的。”

雖說工作人員很權威,但他的手心仍是捏足了兩把汗,馬背上的沐陽卻感應不到他的擔心,馬蹄有節拍地交互騰空,以超快地速度接近林子,林子前橫亙了一棵倒掉的樹幹,他想喊“危險”,卻隻嘴型動了動,喊不出聲音來。

待他驚懼得快暈過去時,馬一前一後的步伐奇異地換成並行,驀地騰起前蹄,如大浪而起,跨過了樹幹,剛入林子裏,沐陽靈敏的俯下身躲開枝椏,馬的步調隨之收縮,悠閑地在林子裏穿行。

“真厲害,太厲害了。”工作人員佩服地擊了兩下掌,用一種誇讚知己般地驕傲神情說:“我果然沒估錯,她一定是受過訓練的,我接待過很多客人,少見這樣高超的馬術。”

“是啊,太厲害了,一點也看不出來。”

“她膽子真大,不過剛剛的動作好帥。”

介桓冷不丁地被多出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看,身後站了一圈同事,有好幾個的眼睛鼓得好大,捂住嘴的女孩兒也忘了放下手,他正想也誇兩句,畢竟他是從頭看到尾,最有資格說話的,但不待他開口,馬蹄聲又起,沐陽已經出了林子,快步朝這裏奔來。

同事們繞過他圍住下馬的沐陽,連工作人員也迎了上去,眾人唧唧喳喳地對她說著什麼,也不乏比手勢,用肢體語言表達自己的讚歎,此刻介桓卻很想拔開眾人,揪著她的衣領子衝她怒吼:搞什麼你?做那麼危險的動作,嫌命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