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事件讓冬獵的氣氛顯得沉鬱而嚴肅,但對於明詩韻來說也並不是全無好處的。最起碼在這樣的敏感時期,良淑妃也不好多動什麼手腳,而因為舒琳瑜也在這次事件中受了傷,皇上在前三日的冬獵聖典過後,還是做出了盡早回宮的打算。
“這就要回宮了?”有些意外地看著唐婉奕,細思片刻,明詩韻也就明白了緣由,“蕭英喆這麼快就查出了端倪?不會又是借機打壓政敵吧。”
“這……奴婢不知……”唐婉奕顯得有些為難,自從二人將她是蕭英喆屬下的事情攤開來說了之後,明詩韻對她的態度就愈發的不客氣起來,“娘娘您……我……奴婢真的……”
“得了得了,又搞得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不就是隨口一問麼?”隨意撇了一眼過去,明詩韻也知道自己的態度實在有些刻意找茬似的,但是她最近隻要提起蕭英喆就莫名一陣火大,也實在是自己控製不住了,“算了反正他做什麼都跟我沒關係,既然快要回宮了,你就收拾收拾做好準備吧。”
“是,奴婢明白了。”
“哎,等一下,舒姐姐那邊怎麼樣了?”唐婉奕剛要退下,明詩韻突然又想起還在養傷中的舒琳瑜,又多問了一聲,“她要多靜養我也就不好時常去打擾,你順道去幫我問一問她今日的情況如何,可有好多了。”
“娘娘放心吧,奴婢知道娘娘擔心舒賢妃,一早就去那邊問過了,雨蓮說賢妃娘娘今日精神狀態還不錯,想來娘娘想要去看她的話,也是不妨她休息的。”
“算了,我還是不去打擾她了。”聽到舒琳瑜恢複的順利,明詩韻也就放下心來,輕輕搖了搖頭,又慢悠悠地坐回窗邊隨意翻了幾頁擱在案上的書,“明日就要回宮了,先歇著清靜一日,她也要好好休息的,不然如何麵對宮裏的風雨和陰謀。”
“娘娘不必擔心,賢妃娘娘一向很有進退,也都是小心謹慎著,想來不會有事的,何況這次又是欽封了四妃之一的賢妃,哪個還敢來隨便對付她呢?倒是娘娘您這陣子的寵愛愈發盛了起來,雖然位分是沒晉,但也一樣惹眼,這宮裏要對付一個區區的嬪,可比對付賢妃要容易得多啊。”忍不住勸了明詩韻一句,唐婉奕所說的也正是昨日蕭英喆讓她想法子暗中提點一下的話,明詩韻現在的勢頭實在太招人,又沒得避開鋒芒,實則也是危險得很。
“我知道,隻是該來的我怎麼樣都避不開,見招拆招吧,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人欺負了去的,倒也不必過於擔心了。”將書頁翻到昨日看到的那裏,明詩韻也不再抬頭看唐婉奕一眼,一副不想再談的模樣,“行了,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是,奴婢告退。”
明詩韻的午後過得可是輕鬆,但舒琳瑜就沒那麼好的命可以真正放鬆一下了,蕭英喆剛剛親自領了人來帶走了雨蓮,說是有事要問她,但臨走時對著自己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卻讓舒琳瑜心中忍不住驚惶,雖然很不願意這樣想,但她還是不得不承認,蕭英喆恐怕已經察覺到了刺殺行動的始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舒琳瑜又是急又是怕,她倒是不擔心雨蓮會招認出什麼來,畢竟都是久經訓練的死士,不該透露的事情就算再怎麼重刑伺候都不會有結果,但怕就怕蕭英喆利用雨蓮設下什麼陷阱,或是讓她落入其中而不自知,或是引誘他人上當,那才是真正的麻煩了。
到這個時候,舒琳瑜才感覺自己手心不停地冒著冷汗竟是一刻也停不下的,也幸好她早就對明詩韻通過聲氣,隻要她被蕭英喆疑為是刺殺行動的同謀,或者被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盡可以全部推到良淑妃身上,隻要咬死了是被她所誣陷,旁的人信不信都不要緊,起碼明詩韻一定會全心全意地相信,並且為自己活動洗刷所謂的冤屈。
想到這裏,舒琳瑜又覺得有了些許愧疚,利用明詩韻雖然是不得已的做法,但想到她待己之真誠,再想到自己是如何利用的這份真誠,她本來就是真心想要拿明詩韻當好姐妹的,此時實在是覺得內心正在飽受折磨。但她又不得不這麼做,因為蕭經武還沒有死,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她的目的也沒有達到,她必須活下去,並且伺機再來一次。
這一次,她是絕對不會再相信那些所謂專業訓練出來的刺客了,深宮的守備森嚴她看在眼底,即使是出來冬獵,也一樣如同銅牆鐵壁般地難以成功,而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在寢床之上,當蕭經武徹底放鬆下來的時候,在他最無防備,最意想不到的時候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