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詩韻醒來的時候,蕭英喆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唐婉奕正立在靠近屏風的位置,隨時準備伺候明詩韻起身。
“嗬,他倒是走得不留任何痕跡。”明詩韻冷笑一聲,看著唐婉奕走過來準備服侍自己更衣沐浴,“我竟是一下子忘了,你就是他最得力的屬下,我這風華宮對他而言,簡直就跟自己王府的庭院一般,來去自如,而且沒有絲毫的阻礙。”
“娘娘……奴婢隻是……”唐婉奕有些委屈地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於情於理,明詩韻都確實有理由也有資格生她的氣,可是她又何嚐不是無辜無奈的,怎麼說兩邊都是她的主子,況且五皇子要做的事情,又有誰攔得住呢?
明詩韻也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過分了,但她又實在抑製不住地遷怒。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覺實在非常不好,她覺得所有本來準備好的計劃都在一瞬間失去了作用,而更讓她感覺到難受的是,這一切的開始卻是她默許的。
是她默許了蕭英喆成為自己心底愛著的那個人,是她默許了自己放縱的去想蕭英喆,也是她默許了自己與蕭英喆的關係愈發親密起來,幫助他,也接受他的幫助,默許他對自己做大部分事情,所有的抗拒在麵對蕭英喆的時候都會變得不再堅決,而那根本就不像是她往常該有的態度。
“娘娘……不如去舒賢妃娘娘那裏坐一坐?今日正好賢妃娘娘也是沒事兒的,如果心裏實在憋著難受,就找個能說的人,說出來吧……”嚐試著開口勸說明詩韻去惜玉苑走走,唐婉奕的內心也充滿了矛盾,明詩韻對她來說就是真正想要服侍的主子,可偏偏因為各種各樣的局勢而不得不變成如今的尷尬模樣。
“算了,不去了,你伺候我沐浴吧。”淡淡地搖了搖頭,明詩韻自嘲地笑了笑,“我就算去了惜玉苑,難道要跟舒姐姐說,蕭英喆兩個月前曾經跟我在皇家別苑偷情,所以我現在不知道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還是要跟她說,蕭英喆昨天又爬上了我的床,而我卻允許了他的所有舉動?婉奕,你說我該告訴她什麼?跟她說什麼?”
“娘娘……”明詩韻這個模樣,唐婉奕其實比她更不好受,沒有人比她更明白這其中的糾葛,但她卻連為主子分憂的能力都沒有,無論哪個主子都是,“您要知道,無論這個孩子是誰的,他都是皇室的血脈,是最正統的大魏皇族,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您實在不必抱有什麼愧疚或者慌亂的態度,請您對自己好一點吧,奴婢實在看著您……心疼啊。”
“你心疼我,我又何嚐不心疼我自己?我還心疼自己腹中的孩子,我真的不知道他的父親到底是誰,我逼著自己相信這是皇上的孩子,可我還是慌得不得了。”終於忍不住轉過身來輕輕靠著唐婉奕,明詩韻崩潰般地說著,“就隻有那一個晚上,無論之前還是之後,我都隻在皇上的床上躺過,偏偏隻是那一個晚上,可我就覺得,這個孩子……這個孩子……”
“其實您也不必要這麼難過啊,您本來就喜歡著五皇子不是麼?五皇子也是喜歡您的啊,您就……您就算有了他的孩子,不最是應該高興的嗎?五皇子心裏也是很高興的啊,所以昨晚一聽到了消息就急急地趕了過來,就算是冒著會被發現的危險,都想要待在您的身邊……”慢慢地勸說著明詩韻,唐婉奕一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背,一邊將語氣放得愈緩愈柔,“所以,您應該高興起來才是的,好嗎?”
“不,不,婉奕,我不能這麼想,你看皇上為我的生日費了多麼大的功夫了,他不常出席後宮妃嬪的生辰宴,昨晚卻是從我入席開始就一直陪著我,而更早的時候,你知道,我能夠見到父王和母妃,皇上是拿出了真心對我的,我怎麼能……”越說越是心裏,明詩韻感覺深深的歉疚和不安一直在傾襲著她,“我是皇上的女人,可是我卻如此地控製不住自己,不該……這不該……不該是這樣的啊……”
“沒有什麼不該,娘娘,您所做的一切您所想的一切都是正確,都是理所當然的,您是後宮的第一寵妃啊,有什麼能是不對,不被允許的呢?五皇子很快就能從太子手上奪得權位,他才是唯一的繼承者,所以娘娘您是正確的,我們現在隻要稍微計劃一下就好,隻要在局勢還沒有完全明朗化之前過早地暴露了自己,那樣就已經是足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