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也知道……不過……”思來想去,明詩韻總覺得無論怎麼做都不夠合意,正是有些進退兩難的時候,綠蕊突然跑了進來。
“娘娘!娘娘!”帶著喘息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斷續,綠蕊衝進屋子來的時候,還差點一頭栽倒,梓菱趕緊衝過去扶了扶她,有些責怪地說了她一句。
“怎麼這麼冒冒失失的,你好歹是風華宮的掌事姑姑,倒是改一改這性子吧。”
“我……我這不是著急嘛。”綠蕊抿了抿嘴,又焦急地看了看自家主子,“娘娘,我方才從舒娘娘那裏回來,遠遠就瞧著內務府的富公公領著好多人,像是往我們這裏來呢,福公公從來都是司刑的,奴婢瞧著那可不是什麼好模樣啊。”
“內務府的福公公?”唐婉奕有些懷疑地重複了一句,“綠蕊,你可仔細著沒瞧錯人和方向?怎麼會是往我們這邊來的,可說不通啊這……皇後娘娘這就下手了?但是我們又沒有什麼把柄落下的……這……”
“先別慌,也許不是衝著咱們來,隻是整好了在這個方向也說不定的。”明詩韻氣定神閑地說著,但也同時站起了身來,準備往前殿去,“就算真是衝著咱們來的,兵來將擋水來自有土掩,不要自己亂了陣腳,我明詩韻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正說著,前殿真有宮婢傳來話,說是內務府的福公公領著人帶來了聖旨,請娘娘與一應侍婢前去接旨,明詩韻與貼身的四位宮婢不動聲色地相互看了看,便不緊不慢地去了。
“奴才給玨貴嬪娘娘請安。”
人才剛踏進前殿,已經聽到福公公請安的聲音響起,明詩韻瞧著他對自己恭敬無比,心中已是大定,隨手一抬免了他的禮,又露出端莊高雅的淡笑來。
“福公公辛苦了,這麼大老遠地還要來我這風華宮宣旨,本宮這就來領旨了。”
正說著,明詩韻就要跪下接旨,福公公趕緊上前兩步虛扶了扶她,聲音裏有些慌亂。
“哎呀娘娘,是奴才不好沒說清楚,這雖然是來風華宮宣旨,卻不是給娘娘,而是給娘娘的貼身宮婢唐婉奕姑娘的,隻是這事兒實在不怎麼好說,所以才要娘娘在邊上聽著。”
“給我?”唐婉奕有些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看到福公公又嚴肅起了表情看著自己點了點頭,這才趕緊跪了下去,“奴婢唐婉奕,接旨。”
聖旨很長,與明詩韻往日裏聽到的後宮賞罰都是截然不同的內容,但卻讓她越來越心驚,當聽到唐婉奕的父親因罪入獄,又是勾結外邦牽連甚廣,更是驚得直接站了起來,淑雅見著她竟是快要失了儀態,顧不得主仆之別趕緊用力將她向後一扯,不動聲色死死摁在了椅子上,悄聲說了一句。
“娘娘,別慌,先忍著。”
後麵的那些明詩韻已經聽不太清了,光是前麵那些就已經讓她明白,內務府今日要帶走唐婉奕,並不是後宮裏的任何一位妃嬪能夠憑借著手中的權勢或者皇上的寵愛就能壓下去的,可是她又怎麼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婉奕被帶走呢?
“福公公,可否借一步說話?”
“哎,玨娘娘,奴才這事兒實在急得很,前朝那邊都等著回話複命呢,實在抽不出時間來,不好意思了,改明兒奴才再親自登門致謝,這便先退下了。”福公公當然知道明詩韻要說什麼,隻是這麼大的事兒他哪裏敢擔幹係,隻好匆匆忙忙告了罪,手急急地對著後麵的人揮了幾下,就將不言不語也不敢掙紮的唐婉奕帶走了。
“天呐!怎麼會是這樣?婉奕姐姐這無辜被牽連的,也太巧了吧……”綠蕊小小聲地跟梓菱交流著,頭句話剛出,第二句聲音壓得更低下來,“你猜會不會是有什麼問題?”
明詩韻的心裏更是慌亂的,旁的人都不知,甚至連梓菱都被蒙在鼓裏,但是唐婉奕卻是她和蕭英喆之間的傳話人,更是蕭英喆放在她身邊幫她的人,如今這莫名一出,打死她也不會相信隻是湊巧被不幸牽連了而已,隻是明詩韻萬萬想不到皇後竟會從前朝著手來動後宮,更料不到第一個就將唐婉奕從她的身邊帶走,到底是因為皇後對唐婉奕的身份一清二楚,還是隻是因為唐婉奕在她身邊為她謀劃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