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嬤嬤淡淡地笑了一下,對著皇後露出定然的表情來,她稍微一停,然後才開口:“老奴當然是想到了解決的方法,不過這件事也得皇後您認可才行,畢竟雖然風險性會比之前我們設計的要低一點,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如果是你認為可行的法子,應該就是真正有點用處的。”皇後點了點頭,對巧嬤嬤倒是信任非常,“畢竟本宮自入宮以來,但凡有所大事件,總是嬤嬤您來為我籌謀計劃,每每總也讓本宮受益良多,嬤嬤有法子盡管說了就是,本宮對你的話,怎麼會不好好聽取思考呢。”
“其實老奴的法子是實在也還有些風險的,老奴就是知道娘娘對老奴信任非常,所以才更要鄭重其事,畢竟……其實老奴自己心裏也沒有太大的把握。”說道這裏,巧嬤嬤也輕輕歎了口氣,“五皇子是實在不好對付,即使後宮仍由娘娘說了算,也是如此的。”
“嬤嬤放心,本宮一向有分寸,哪怕被逼急了,也不會亂了陣腳胡亂行事的。”明白巧嬤嬤在擔心著什麼,皇後輕輕一笑,也是鎮定模樣,“本宮雖然急,但從來不亂,嬤嬤盡管說了就是,能不能成,怎麼樣才能成,本宮懂得該如何斟酌,畢竟……我也不再是年輕時候那般不懂事的模樣了啊……”
“娘娘……可是難過了?”聽到皇後提起年輕時候,巧嬤嬤也忍不住想起了一些往事,聲音跟著沉重了起來,“當年的事,的確有很多都是不得已而為之,老奴明白娘娘其實很多時候都不舍得下手,但是後宮本來就是這樣的地方,腥風血雨,陰謀算計,其實,也不過是自保罷了,又有什麼辦法呢?娘娘不動手,其他人也不會放過娘娘的。”
“本宮明白,本宮都明白……都過了這麼久了,本宮怎麼會不明白呢?”無奈地搖了搖頭,皇後心頭一顫,終究還是放了下來,“若是不明白的話……怎麼能做得了皇後?中宮之主這個位置,哪裏能夠是少得了手段和算計,又豈是天真無辜的人能夠坐得住的?本宮想了都快有三十年了……一切早就沒有回頭的路,如今為了睿兒,本宮也要是去做的,所以其餘的那些心思那些不忍,都是多餘而已,本宮……早就拋掉了。”
“娘娘能這樣想,老奴也就放心了。”巧嬤嬤哪裏忍心再繼續提那些過往,既然皇後說得透徹,她也就順然將話題轉開,“不如娘娘現在來聽一聽老奴的計劃吧。”
“本宮正有這個意思,嬤嬤的心思從來都是最妙的。”
“其實老奴的法子也沒什麼新意,隻是一個字而已。”巧嬤嬤話到此處,稍微頓了一下,待皇後看著她露出以後的表情之後,才緩緩地揭示了自己的主題,“亂。”
“亂?如何亂?怎麼個亂法?要亂到什麼地步?”
“娘娘且聽老奴慢慢道來,這法子其實本來不該有多好用,因為皇上的性子和手段有多犀利果決,娘娘心裏也清楚,可巧就巧在這祭天大典,眼看就要到了。”巧嬤嬤對著皇後露出頗有深意的一笑,“按照規矩,皇上在祭天大典開始前十日就不得踏入後宮之中,而皇上去祭天的幾日,按照現在的時局來看,多半是五皇子主持前朝,太子次之輔助,而我們的機會,也就全壓在這幾天裏了。”
“本宮好像……懂了。”話到這裏,雖然意思並不明顯,但皇後也隱隱中知道了巧嬤嬤的用意,“十日不得見皇上,對於玨貴嬪這種日日都要與皇上一同用膳的年輕妃嬪來說,當然是難捱了點的,而五皇子既然主持朝政,產生點小心思也很正常,祭天是最重要的日子,按照規矩那幾日他該日日來後宮給華貴妃請安,既然玨貴嬪與華貴妃交好,遇到五皇子也不出奇,我們之前最頭疼如何讓他二人的會麵既順理成章不惹人疑竇,又能夠給人可疑的跡象,這倒是個極好的理由呢……第一日在璧柔宮既然見了,那麼第二日就免不了產生了點小心思,至於這第三日……反正皇上回來還要幾天,某些人又一貫的膽大妄為,真是……好極了。”
“好是確實好的,不過五皇子在第三日能不能被陷害進去,又是個問題,如果用藥,怕是太醫院的禦醫會查出來,就算查不出來,太醫院也是有五皇子的人在的,要編造是被陷害的理由簡直太容易不過,最後不過是皇上對玨貴嬪有了膈應,隨便找個借口打法她去冷宮,而五皇子反而能夠打著遭人陷害的旗子,再倒過來誣陷太子一把,畢竟這種事情當然是太子一黨最有嫌疑,跟我們計劃裏的順理成章程度,簡直不相上下,又是將自己搭進去了。”巧嬤嬤擔心的也正是這個,雖然想要陷害五皇子其實挺容易,但要如何善後不被他反過來利用才是真正讓人頭疼的,她們要對付的可是能夠與太子角逐儲君之位,而且還占了上風的人,可不是那些好對付的無勢年輕妃嬪,可以任由她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