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英喆離開之後,華貴妃並沒有閑著,她隻略思考了片刻,就命人去風華宮將今日晨昏定省時候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明詩韻。反正皇後總歸是要想法子讓她知道的,那還不如幹脆由自己來說,起碼不會添油加醋,還能給明詩韻一個緩衝的時機。
實則,她最開始是想自己親自去一趟風華宮,但在這樣的敏感時機,她又剛剛才問過自己兒子事情,就這麼去找玨貴嬪畢竟不好,一個不慎又讓有心人利用了去可是真正得不償失,於是隻好退而求其次,讓自己身邊信得過的人去通知一下這件事。
是以明詩韻知道這件事的消息比皇後想象中的要快了許多,她本來還在思考如何能不動聲色地讓明詩韻知道,又不會給他人留下自己不顧皇嗣安危用這種消息刺激玨貴嬪的話柄,結果華貴妃那邊先傳來了消息,說五皇子已經將事情解釋清楚,一切都隻是誤會,她還命人去告知了玨貴嬪整件事情的原委,想來不日玨貴嬪就會親自來與皇後娘娘說明清楚。
“哼,倒是讓她們搶先了一步,這個華貴妃,果然一如既往地大膽,她也不怕玨貴嬪的手腕撐不住這些,反而落了下風麼?”皇後冷冷一笑,倒是不見有多少不甘心,隻是事情與她預料的有所出入,所以心中不悅罷了。
“娘娘現在打算如何處置這些事情呢?五皇子既然找好借口,玨貴嬪肯定也是通過聲氣了,而這良淑妃因為這麼一鬧,她們先前準備好了證據和狀告恐怕都得緩一緩,如今後宮氣氛要亂起來雖然容易,隻怕皇上回來之後還在糾纏這些,就不太妙了。”
“本宮如何不知道呢?可良淑妃這招也算鋌而走險,反而為她爭取了數日時間,皇上隻是祭天,一旦回來良淑妃定然要趁機作怪,也不知道她那熏香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兒,本宮也正在頭疼著這個呢,無論如何,總不能叫她抓住了機會,可得在皇上回來之前先法子處置了她才算好的。”皇後輕輕呼出一口氣,雖然華貴妃和五皇子才是她心中真正的敵人,但這並不代表她就能允許別人蹦躂,何況這個人還觸到了她的底線。
“可若是這樣,娘娘大約也就不得不與華貴妃先聯手起來,否則良淑妃定然拿著前事作怪,幾番糾纏下來,不但可能仍是沒法子以雷霆手段處置了她,還會給自己留下話柄,等皇上回來之後,更加不可收拾。”巧嬤嬤卻是有些擔心的,畢竟這事說來牽連甚廣事關重大,也不是以往那些處置犯錯的後宮妃嬪之類的小事而已,一個不慎,前朝後宮都會動蕩不安。
“這個本宮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隻是與華貴妃聯手畢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後續恐怕會更讓人難以捉摸……”皇後又想了想,終歸還是搖搖頭,“不行,不能這樣,一旦聯手首先陷入被動之中的就是本宮,何況這件事最麻煩的是她們,沒必要如此主動地蹚渾水。”
“那娘娘的意思是……”巧嬤嬤試探著問到,“就這麼扔著不去管了?”
皇後笑了笑,輕輕端起放在桌上的一盞茶慢慢飲了一口,才回答道:“一個華貴妃,一個五皇子,都是能耐人物,咱們不如就坐好了靜靜看著她們如何動手,隔山觀虎鬥。”
皇後沒想到的是,她在鳳棲宮中才剛做出這種決定,而在風華宮裏,明詩韻的說法竟也是與她差不多的。
“不了,本宮還是不去管了。”明詩韻輕輕搖了搖頭,連看也不看唐婉奕一眼,“區區一個良淑妃,他蕭英喆應該不至於連這點事情都應付不來,本宮現在最重要的是專心養胎,讓腹中的皇嗣能以最健康的姿態出生,這些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爭鬥,就讓他們去操心吧。”
“娘娘當真不管的?”雖然聽著明詩韻這麼說,唐婉奕卻有些不信,“您早兩日可還嚷嚷著要親自到良淑妃麵前好好看一看她絕望的模樣呢,現在咱們準備了這麼久,結果倒讓她先下手為強,娘娘您忍得住?”
“怎麼?婉奕你這是在勸本宮出手?”明詩韻有些好笑,自己不冷靜的時候她們著急得不得了,現在自己冷靜判斷出最好的法子並願意去做的時候,她們倒又覺得不對勁了,“好呀,索性本宮也憋得難受,那咱們就出手好了。”
“別別別!”明詩韻這麼順著她的話,唐婉奕的表情頓時有些狼狽,“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這麼說,娘娘您可千萬別衝動,就按照您早先說的挺好,咱們就在風華宮安心養胎便是,良淑妃的事情,自有華貴妃娘娘和五皇子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