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芝羽與蕭英喆在對話的時候,雖然強硬並且充滿了強勢,似乎並不打算按照他設計好的路去走,可實際上,等到獄官來問話錄供之時,她還是無奈地屈服了。
不是為了蕭英喆那隻要想起來就會忍不住令人戰栗的手段和能耐,而是因為她確實不希望看到明詩韻被卷入這場混亂之中。
身為外邦和親的公主,為了讓母國能夠稍微過得好一點才不得不成為蕭經武的妃嬪,明詩韻的身份本來就挺尷尬,再加上她是五皇子一派,而皇後與太子又是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五皇子的一點點失誤,定然要卯足了勁兒咬死不放,如果她不想辦法讓明詩韻能夠從這之中徹底脫離出來,那麼下一個要被打入天牢的,就非明詩韻莫屬了。
不管是為著昔日的姐妹情誼,還是自己確實有過利用她的時候,殷芝羽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再是萬般不情願,她依然隻能按照五皇子設定好的道路去走,去助他一臂之力,雖然……這實在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這大魏的皇族,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蕭經武如是,蕭英喆也如是。
可是……她不能背棄自己的想法,不能背棄自己所堅持和相信的,雖然她實在不再敢與明詩韻相見相談,但那些會傷害到她的,不能是由自己這裏開始,就算會落入蕭英喆早就算計好的陷阱之中,哪怕不得不為他做事,到了這種地步,她也隻好認了。
至於蕭英喆是不是真的愛上了明詩韻,所以才會特意走這一遭,目的是為了讓明詩韻不會受到波及和傷害……殷芝羽自認算計不過蕭英喆,也看不透她,但她還是願意這樣相信,並祈禱自己的相信能夠成為事實,因為……這是對明詩韻來說,唯一的好結局。
當然,蕭英喆完全沒有心思理會殷芝羽的複雜內心,他甚至連去風華宮看一看明詩韻的心情都沒有,因為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最重點需要對付和關注的,隻是太子和皇後。殷芝羽的招供書算是給了他極大的幫助,但這依然不能掩蓋他因為失誤而導致皇上遇刺昏迷,而更嚴重的是,太醫院已經很明確地搖過頭,甚至連皇上能否在死前清醒過來一次都不敢保證,前朝後宮,基本上等於陷入一團亂。
“哼,一次刺殺就將我大魏搞成這般模樣,真是奇恥大辱。”不管怎麼想怎麼做都免不了付出極大的犧牲,蕭英喆終於還是恨恨地罵了一句,心中自是不快,“父皇未有遺詔,但太子終究還是太子,本王又有失誤導致父皇遇刺在前,簡直是給太子一黨送上門的大好事。”
“五皇子也莫要如此輕易擔憂,您想一想,畢竟這件事可是您一點點揪出來的,太子又知道什麼?做過什麼呢?當朝的都是元老,精明著呢,難道他們對比不出誰才是真正有能耐登上皇位,能夠坐得穩坐得勞也真正能坐得住的嗎?”
說話的,是五皇子一黨的親隨,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吉翊明,一向最看不起太子一黨的人。
“翊明,有自信是好事,但太過自負可是很容易輸的。”蕭英喆話中淡淡,雖是出言提醒,但也似乎沒有真正重視到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再說了,現在居於下風的畢竟是我們,能夠和平地解決當然是首選,不過如果有個萬一,咱們也要做好非常手段的準備。”
“五皇子盡管放心,禁軍衛都是咱們的人,外城駐軍也早就暗中宣誓效忠於您,若是真有不得已,咱們一樣盡占優勢,太子一黨根本沒實力跟我們鬥,而且,想來這點自知之明,他們也不是沒有的。”
“這樣就最好了。”一切都在掌控範圍之內,蕭英喆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稍頓了片刻,繼續道,“前朝還有好一些老頑固,堅持嫡庶有別,長幼有序,太子是嫡子,又是本王兄長,恐怕他們是死都不會鬆口了,你又可有好主意?”
“這……我就是個粗人,能出的主意也就是……”吉翊明撓了撓頭,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右手舉到脖頸處,做出一個殺的手勢。
“果然是粗人的主意。”又是淡淡一笑,蕭英喆看著吉翊明,漫不經心地開口,“那就這麼辦吧,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至於名單嘛……穆將軍那裏有一份,照著處理就是。”
“唉?”吉翊明略一愣,似乎沒想到蕭英喆真的會用這麼直接的雷霆手段,“五殿下,您……您確定?這麼做可是無論多麼幹淨利落該知道的人依然會知道您是主謀,影響……不太好吧,不需要作為最後的後備手段,實在沒辦法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