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語氣裏,阿冷聽出來一股被嫌棄的味道。
“你覺得我應該會什麼?”阿冷的態度不冷不熱。
蘇染托著腮幫子:“比如說……隔空取物啊,或者飛來飛去的……”
阿冷從鼻孔裏噴出一股涼氣:“你聊齋看多了吧?”
蘇染急忙把書藏在身後,像是被人當場抓住的小偷:“書上是這麼寫的……”
居然真的在看《聊齋》。
男人心裏好笑,不由問道:“書上還寫什麼了?”
蘇染把書拿到腿上,翻到某一頁:“那鬼如同霧氣,體態輕盈,風一吹就飛上屋頂。”挑剔的打量著身旁的男人:“你都沒有飛起來過……”
阿冷:“……”
“而且說書上還說,人死後首先走過黃泉路……沿途會看見彼岸花……然後去奈何橋喝孟婆湯……”
“你這麼專業,搞的好像死過一樣!”阿冷忍不住打斷她。
蘇染點了點手裏的書籍:“書上是這麼寫的嘛。”
“幹脆別當律師了,當靈異專家算了。”
“……”
忽然,她想起認識這麼久,都沒有問過有關於他的家人之類的問題,不由得好奇起來。
“阿冷,你有女朋友嗎?”
男人頭上落下一片黑線:“有八卦的功夫不如多花點時間看看有用的書!”
說完,男人消失在牆壁內。
蘇染望著他消失的地方,鄙視起來:“每次說不過別人就來這一套……”
……
午夜的鍾聲敲十二下,一輛炫黑色轎車快速的從夜幕中劃過,幾經周折,停在了一個狹小的巷子口。
“老板,到了!”司機將車子停下,回頭朝後排的位置看去。
閆旭東正在假寐,豁然睜開的雙眼宛如猛獸蘇醒,令司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記憶中,老板雖然不苟言笑,但也絕不會像今晚這樣令人覺得危險,司機連忙按下開門鎖。
閆旭東推開車門,伸開長腿下了車。
狹窄的巷子裏比他想象中的要熱鬧,已經接近午夜,這裏卻人聲鼎沸,但從他出現開始,四周的商販跟食客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裏的工作,他們用打量神祗一般眼神望著不遠處的冷峻男子。
閆旭東沒有過多的停留,而是直接朝著巷子的盡頭走去。
“確定是這裏?”閆旭東在一間地下室停下了腳步。
房東點頭哈腰的過來開門:“沒錯,就是這裏了!”
進了房間,一股刺鼻的潮濕令閆旭東不由得皺起眉頭,他快速的掃視了一周,除了廚房的碗筷沒有拿走之外,其他東西都被搬得幹幹淨淨,一點把柄都沒留下。
閆旭東踩著微微泛著潮氣的地板,朝著牆角豎著的空書架走過去,房東殷勤的跟在後麵講解:“以前這上麵擺滿了書……”
“她什麼時候走的?”伸手摸了一下,書架上灰塵不多,看樣子是個愛幹淨的人。
“半個月了吧。”
半個月?
按照時間上推算,她從孔狄那贏了錢之後的第二天就搬走了……看來是料定會有人來找她咯?
好的很,閆旭東露出一絲危險的冷笑,她已經徹底把他的興趣勾起來了。
“這是我的名片!”閆旭東從口袋裏掏出燙金卡遞過去,房東誠惶誠恐的接過,當看見‘閆氏集團總裁’六個大字印在上麵的時候,差點沒暈過去。
難道他……他就是閆氏集團的老板?那個掌握著全球經濟命脈的移動銀行?
“如果有她的消息,請第一時間通知我,好嗎?”
房東像是被蠱惑了一眼,在閆旭東不明深意的微笑中,不斷得點著頭:“好的好的!”
從地下室出來後,閆旭東刻意回頭看了一眼,女人,我們慢慢玩!
……
月光從窗簾縫隙內擠進來,在客廳的地板上烙下一條涇渭分明的線條。
蘇染側躺在沙發上,整個人沐浴在月光之中,清麗的容顏在光華中有著說不出的美麗,她手裏捧著那本《聊齋》,烏發的長發像一匹黑色的綢緞垂在半空,令人忍不住想上去摸兩把的衝動。
這時,她在沙發上翻了個身,說時遲那時快,懸空的身體眼看著就要跌在地上,忽然,一雙手臂從下麵托住了她。
那是一隻布滿刀口的手臂,縱橫交錯的血印,森森白骨隱藏在皮肉中,仿佛隨時都會斷掉。
這幅畫麵詭異至極,卻讓人害怕不起來,因為抱著她的那個鬼,是如此的溫柔……
房門吱呀一聲自動打開,渾身披著血色的男人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到床上,這時纖細的手臂像蛇一樣的纏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