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台上失神,然後看著藍色把視線從書本挪開,看著趴在窗口的她。午後的斜陽就要落了,男生的麵孔籠罩在最後的天光裏,想襯托在一片暖色的天鵝絨裏。他對她淡淡的笑,然後合了書本,走了進去。藍色走了,白瑕也離開了窗台。外麵有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媽媽也回來了。隔壁的樓裏傳來誰練習鋼琴的嘈雜聲音,白瑕聽著都有些煩悶。過了一會,藍色的窗口也傳來了鋼琴聲,那種聲音傳來的時候,隔壁的聲音就停了,大概知道自己自慚形穢,所以停了。一個男生用一片葉子演繹的優美,現在通過指尖在琴鍵上敲擊著。一種如同自然的音節在耳邊傳來,萬物肅靜,隻有藍色指尖敲擊出的聲音,海浪,長風,流雲,飛嵐,散霧,落沙,輕語。完全不然章節的音樂,卻包含著所有世間優美的聲音。是一種自然的傾訴,是一種情人的呢喃,是一種流嵐漫過清晨山脈的侵染。男生的鋼琴彈得如此美妙,甚至有一種時間留滯的感覺,時間也為了這個男生的琴音留步了。
琴音結束很久的時候,白瑕還回想著它纏繞在耳邊的感覺,繞梁三日或三月不知肉味大概就是用來形容這種聲音的。最後被媽媽叫了一聲才從那種臆想中醒來,是晚飯了,竟然已經晚飯了。看著對麵亮著燈火的窗口,藍色已經將窗簾拉上了,透過的光打著他孤獨的身影,在那刻,白瑕想起藍色對她說的,白瑕,我其實好孤獨的。白瑕想著他孤獨的樣子,想著他一個人坐在寬大房間裏的情景,想著自己坐在他身邊,他攬著自己的情景。媽媽又喊了一聲,她才發現自己又發呆了。噓出了一口氣,然後到了樓下。告訴媽媽今天下午哥哥來了家裏。媽媽問她他現在還好嗎,白瑕說很好,長高了,也變得白淨了。媽媽說他媽媽改嫁了,嫁給一個從美國回來的華裔。那是那天白瑕第一次從媽媽口中知道那個哥哥現在的情況,心裏默默的祝福他們母子。
很晚的時候藍色給白瑕短信說他一個人睡不著。藍色沒有說別的,可是白瑕知道他需要一個人陪著,那個短信在白瑕的心裏種下無以平複的波瀾,看著對麵還亮著燈的房子,白瑕把衣服穿好,輕輕打開門。怕被媽媽發現,脫了鞋子踩在客廳的地麵上。外麵好冷的風,白瑕在站在門外的時候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怕裏麵的人聽到,趕緊捂了嘴巴。把鞋穿上,向著藍色的家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