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很晚的時候雪櫻也沒有回來,白瑕有一些擔心起她來。看著自己對麵空空的床鋪,腦子裏回放著路上見到的情景。外麵的宿舍門已經關了,有人使勁的拍打著,很多的宿舍燈被拉亮,白瑕看到自己旁邊的舍友也起來了。拍打宿舍樓大門的聲音已經停止了,有一個聲音在訓斥著這個夜晚的來客。白瑕聽到聲音,順著樓梯下去了。那個聲音是雪櫻的,帶著醉酒後的茫然和無措。

在宿舍樓的最後一級樓梯上看到這個女孩,前麵已經圍了好多的人,這些幸災樂禍的人群,如同看著一幕精彩表演一樣看著門外的女孩和宿舍管理員糾纏著。暖色的燈光下,那個日本女孩子披散著頭發,因為雨水的關係,頭發濕漉的粘接在臉上和額頭。她嘴裏大罵著什麼,夾雜著日語和中文的謾罵,白瑕有些聽不清楚。那個長的胖胖的管理員用手拽她,她向著濕漉的地麵坐了下來。白瑕在後麵努力的向前擠著,不知道為什麼,雪櫻和那個管理員打了起來,她瘦小的身子顯然不是這個虎背熊腰的中年婦女的對手。她的頭發被攥到她的手裏,努力的拉扯中,痛苦的呻吟聲。周圍的看客哄鬧和嘲笑,那些鄙薄的麵孔在視線裏扭曲。

不知道什麼樣的勇氣,白瑕衝到前麵,拉開那隻攥著雪櫻頭發的肉肉的大手。那個婦女罵罵咧咧的,雪櫻則撲到她的懷裏。這個女孩子,白瑕已經隱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吵鬧結束,看客們也失去了觀望的興趣,大家散開,各自進了自己的住處。

“瘋子。”那是管理員最後說的話,然後也轉身離開了。她進了大門的時候問你們進來不,白瑕搖了一下頭,然後大門被拉上的聲音。紫藤的花架下,那個男子的身影走了過來,是蘇北。“我聽到這裏有動靜,就過來了。”看到白瑕懷裏的女子,蘇北把手從口袋裏取了出來,隱約的燈光裏,那個男子低下了頭,然後抬起來對白瑕說。都是蘇南這個小子惹得貨,我伯母把他慣壞了。雪櫻躺在白瑕的懷裏,抽泣聲裏,她對她說,我懷孕了。

空氣是靜默的,仿佛瞬間被壓縮,重重的壓力下,誰也沒有說話的力氣,隻有雪櫻的嗚咽在空氣裏擴散傳播著。年輕的身體裏結出了果實,在日子一天天的前行裏,漸漸龐大和成熟。當那個懷孕聽到白瑕的耳郭裏的時候白瑕罵了一聲混蛋。“白瑕都怪我,我早就應該聽你的話,不和那個蘇南來往了。”蘇北和白瑕扶著雪櫻走出的校園,門衛和蘇北很熟,所以可以在半夜的時候離開。這個女孩子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不能讓她在這樣的冷夜裏回去,隻能把她帶出。

白瑕對蘇北說她要去找那個蘇南,蘇北拉住了她。在蘇北的敘述裏,白瑕知道這個蘇南自小就有著優越的家境,很早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舅舅是省裏的大官,所以做什麼都是肆無忌憚的。在小學裏就整天欺負同學,初中的時候就開始戀愛。伯父曾經管過他,但是伯母一直護著,所以伯父也沒有辦法。後來他更是變本加厲,初二的時候就讓那時學校的一個女孩子懷孕。本來是要被校方除名的,可是因為身後的背景,那個老校長也不敢對他做什麼。舅舅隻是給了那家一些錢,把那件事情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