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風從麵前吹過,遠處的駝影從視線裏匆匆遠去,蜜兒的到來如同這沙漠中的風,匆忙急促,這個遊離在世間的靈魂,隻是一個匆匆照麵,就成為沙海中的白色剪影,像一襲隨風飄舞的白裙,沒有歸宿,沒有去路。

白瑕在後麵如同瘋了一樣的追她,可是風中隻留下她咯咯的笑聲,滿麵的黃沙中再找不到任何她到來的樣子。四野寂靜,隻有風吹過荒涼和迷茫。白瑕跑的氣喘籲籲,終於一腳跌倒在軟沙中,看著白裙離去的方向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麼。

蘇北從後麵趕來,把她從沙子中扶起。“瑕,若是有緣,還會見的。”他在那裏勸慰她,看著她的淚滾落在黃沙中。有那麼一刻,她離她是那麼近,仿佛一伸手就會抓住從眼前飄過的白裙,可是她什麼也不能抓住,唯有風還在指尖流過。

“瑕,我們走吧!你不是知道,她一定在某一個地方等你,你們倆是不會分開的。”白瑕在那裏點頭,止住淚水。

在他們看不到的另一個地方,越野車陷進鬆軟的流沙中,整個車被流沙吸附的不斷下沉,車上的人倉皇跳下,一個人落腳不穩,也被流沙不斷的吸下,她抓住另一個的褲腳,下拉的力量使他不顧一切。“拉我上去,快拉我上去,...”他不住的呼喚夥伴,可是流沙吸附的力量太大,旁邊的人使勁的想把他的手從自己褲腳弄開,他不能陪著他死。

流沙一寸寸的把陷進裏麵的人吞噬,雙腿,腰部,旁邊的車已經多半陷進去了。由於被拽著褲腳,站在外圍的人也被拉著一寸寸的向著死亡靠近。他不能死,不能死,他使勁的想要掙脫,可是瀕死的人不會放開這最後的救命稻草。他彎下腰,掰他的手指,掰不開,那裏,流沙已經覆沒了他的胸膛。

急忙中,他從腰間拔出匕首,砍他的手臂,手腕的刺痛終於讓他放開了他,血珠順著流沙淚淚下落。脫險的人向後坐著退了幾步,看著昔日的夥伴這樣被流沙埋葬。他最後的生命,怒目看著他,流沙擠壓著他的胸口,他已經發不出升音。

那麼近的距離,他看著他臉部輪廓一寸寸被掩埋,依然流著血的手臂在外麵伸抓。黃沙沒過頭頂,晨光裏,隻有一隻手臂如同死者墓穴的碑銘。他看著一個人的死亡,匆忙的轉身,倉皇而逃。

白瑕和蘇北離開那片地方,繞過巨大的沙坑,繼續向前行走。

“白瑕,那個故事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主角了,以後所有的謎團都會迎刃而解的。”白瑕在那裏點頭,看著遠處的沙漠,那裏依然是赤沙千裏,沒有人煙,而在上千年以前,這兒應該是浩渺湖水,槳聲迭起,舞姬的曼妙身影從大湖邊緣的青石板路麵婀娜而過,商販的叫賣遠處可聞。繁華鼎盛,有一天就這麼讓位給麵前的綿延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