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傳來的嘚嘚馬蹄聲,李陵聽著這個聲音漸漸遠去。剛才,公主是不想離開的,到最後沒有辦法,隻好把她打暈了。現在,房間裏濃烈的藥草氣息飄過來,大家都知道這是火絨草的味道,這味藥草入水即化,然後散發出濃烈的味道,而且,草藥融化的時候水即使不加火也不斷的滾佛。
平兒把藥煎好用碗端出來,有一滴撒到外麵,藥滴落到的地方,木製的地麵如同被火焰灼燒一樣呈現出黑色。平兒心中忐忑,不知道這樣的藥液進入一個人的肚子裏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腸穿肚爛,或者人也如同這地板一樣被灼燒。
“將軍,這藥能喝嗎?”李陵注意到這個女子的神情,確實,這味藥藥性太過劇烈,如果是正常人,肯定會烈火焚身而死,但是王子的毒卻是至陰至寒的,和這種藥剛好中和。藥碗被李陵拿到手裏。外麵已經響起了敲門聲,那些官兵還是來了。樓上的幾個人看了看李陵,李陵讓一個人下去開門。
他把藥液喂給昏迷中的王子,然後大家看到王子臉上一直沾染的霜色漸漸褪去。所有人的麵容都顯出欣慰的神色,但是眼前的人卻並沒有醒,他一直還是那樣靜靜的沉睡著,對外界絲毫沒有任何的感知。
下麵的門已經打開,幾個樓蘭兵從樓梯上突突突的上來,手中的兵器在樓道上鏗鏘作響。他們上來的時候在裏麵搜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搜到,隻有一個大浴桶裏還裝著水。樓蘭兵沒有搜到什麼,怏怏的下去了。樓蘭兵下去的時候從窗戶上進來兩個人,剛才是李陵帶著王子暫時躲在樓頂了。
“晚上我們就把王子送去漢營,現在隻有那裏還是安全的,不能再讓他留在這裏了,現在外麵全是匈奴和樓蘭的兵丁,如果是樓蘭的還好說,要是是匈奴的,王子肯定必死無疑。”李陵對大家說著,平兒說自己要陪著王子,李陵說不行,軍營裏不是女人可以去的。平兒不聽,說公主可以去,為什麼自己不行。李陵說公主是沒有辦法,現在身受重傷,而且還有兵士四處搜查。
夜色降臨的時候,戰馬從青石板上慢慢的跑來,要是誰白天注意看,就會知道這匹馬就是白天跑去漢營的那匹,它停在小樓的下麵,打著響亮的鼻音,將自己的馬蹄在石板上敲的嘚嘚作響。上麵的人聽到這個聲音,從上麵下來,李陵抱著王子,催動馬步,漸漸遠去,平兒在後麵追出了好遠,最後無奈的看著他們消失在夜幕中。其實,她也知道,軍營裏是容不下女人,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漢朝軍隊定下的規矩。
夜幕中,戰馬一直向著漢朝軍營的方向跑去。
在馬背上顛簸的人漸漸醒來,眼睛睜開的時候看不清麵前的景物,他在那裏看了一下,周圍都是漆黑一片,隻有沙丘綿延的線條還能分辨出來,而馬背上有人在後麵抱著他。他轉過頭看到後麵熟悉的麵孔,他在回想著這個人的名字,但是黑夜太黑,他無法辨清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