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暑熱,“冰鎮”二字可謂出盡風頭,受世人之寵愛已達登峰造極。
某日,有文友來訪,啟動空調,打開冰箱,取出可樂朋友還言“放幾塊冰”。他喝冰鎮還嫌不過癮。而我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品茶。他涼得痛快,我熱得舒服,各得其所,各有所樂。
文友見此不禁笑而問之:“大熱天的還喝熱茶?”我也一笑答之“習慣了。”
說起喝茶,這裏還有一段有趣的故事……
記得幼時,也沒有什麼飲料,無非白開水,最多是冰棍、汽水什麼的。一次,祖母把我擁進懷裏,遞給我一杯溫茶;祖母為什麼叫孫子喝這苦了吧唧的茶水呢?望著充滿驚詫的我,一向慈祥的祖母竟然嚴肅起來,“糖倒是好吃,可會腐蝕你的牙齒。茶不就是有點苦嗎,但茶能助消化,祛火明目還可以少生病。”
就這麼幹脆、簡單。一杯很濃很苦的茶水,伴著噙滿的淚水一同咽進了肚裏,從此也掀開了我喝茶曆史的第一頁。
習慣,是從不習慣逼出來的。漸漸地我開始喜歡上喝茶了。上中學後,我去了業餘田徑隊,訓練場上,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又苦又累,每天訓練回家後,祖母總是沏好一壺濃茶在等著我。而當我一杯茶水入肚,祖母便喜滋滋地摸著我說:“都說生活比蜜甜,可我這一輩子除了受窮就是著急,倒是吃了不少苦。你要承受生活中的兩方麵——苦與甜。喝慣了苦茶,就不會因為生活中的苦與難而嚇哭了,也不會被對生活中的順利而受寵若驚……”
悠悠數載,品茗已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的一部分。人到單位,香茶隨我在辦公桌上飄香,回到家中,妻早已將茶沏好,不熱不涼,恰好品之。弟曾有言:“一刻無煙如坐針氈。”而我則謂:“一刻無茶似若昏鴨。”……
十年前,我的第一篇處女作,是在茶葉上開墾出來的,香茶,不知不覺便伴我步入了文學的殿堂。每當我謀篇構思或燈下筆耕,那案頭,那隻紫砂杯裏總是悄悄地散發著清醇的茶香,令我文思如泉、妙筆生花。香茶,伴我生活,益我創作;香茶,祛我肝火,明我郎目。
如果說,文學創作是我畢生追求的事業,那麼品茗雅趣則是我終生之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