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更難的一件事。
路西法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原本艾莉莎還豎著耳朵想著他到底會給出什麼樣的答案。可是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回答。
是啊，不過是四年的陪伴。可是比嘉麗爾留在米迦勒身邊的時間要短多了，哪裏有什麼值得挽留的呢？而且他一開始就清楚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被他留住。
可是，嘉麗爾最後還不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和路西法一起墮落嗎？米迦勒那麼久的陪伴，不也是什麼都沒有換來嗎？如果……如果米迦勒沒有辦法挽回艾莉莎的心，那麼自己會被她一起帶到地獄裏去嗎？
“所以，路西法。這件事情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現在，我要帶走嘉麗爾了。你雖然已經解開了兩層封印，但不要高興得太早。沒有什麼事情會是一直順利的……”
米迦勒說這句話的時候，路西法走到了他麵前。“抱歉，我也剛好想對你這麼說。可是，話雖如此，恐怕你還是尊重一下嘉麗爾的意願比較好吧？她可能根本就不想和你回到天界去呢？作為墮天使，難道還奢望被天界接納嗎？”
路西法也很清楚，嘉麗爾不會被立刻帶回天界，愛丁格森應該會是她目前的去處。在自己已經闖入過一次之後，米迦勒對於愛丁格森的防範應該已經加強了，下一次就不會再那麼容易地進入了。
“如果嘉麗爾願意跟你走，那我什麼也不會說。可是如果她不願意的話，就不要怪我出手阻止了！”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路西法並沒有什麼把握。嘉麗爾肯定知道自己不是為了她而來的，她還不確定艾莉莎真的已經徹底消失了，所以她不敢輕易做決定。
嘉麗爾看起來十分遊疑，琥珀色的眼眸裏滿滿都是考量，還是很難下決斷。跟著米迦勒的話，他絕對會把自己變成天使，然後讓自己重新回到天界去。可是選擇路西法的風險似乎更大，因為他的心從始至終都在艾莉莎身上，隻要有一點可能性，他都會把艾莉莎弄回來的。
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嘉麗爾正預備開口，路西法已經攔腰抱住了她，把她向後麵拖去。她不應該忘記的一點是，作為墮天使的她，內心的想法是沒有辦法瞞過路西法的。所以在她開口之前，路西法已經清楚了她的答案，不再給她機會說出口了。
“路西法，放開嘉麗爾！”聖光在米迦勒的手心聚集起來，莉莉絲見到這個情景，立刻跑到了路西法身邊。
“把她交給萊徹吧，米迦勒我們兩個對付應該足夠了。”她一邊輕聲說著，一邊在嘉麗爾耳邊念出咒語，讓她昏迷過去。由萊徹接手。
“莉莉絲，你確定要和路西法站在一起嗎？”米迦勒還在吃驚這個戰略同盟的形成，莉莉絲已經率先發動了攻擊。身體是個小孩子，卻還是蘊含了莉莉絲的所有力量，所以那一團緋色的光芒帶來的傷害並不小。
“是你讓我太失望了。”
一旁激戰正酣，萊徹卻熟視無睹一般看著懷中的人。真希望她醒來的時候又可以是那個張揚跋扈的天使艾莉莎。她在自己麵前可沒有那麼滿是傷疤的模樣。她或許是信任自己，或許是小看自己。但是萊徹不得不承認，他喜歡那樣的艾莉莎。盡管她背負了那麼多傷痕，還是試圖彌補自己的人生。
可惜，她大概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艾莉莎，有些話，我知道我不應該說，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提起過。當初我的確沒有鳶嵐花在手，還是誇下海口和你交易。那顆種子是莉莉絲後來送給我的，我以為把它交給你，就可以讓你相信我不是一個騙子。我真沒想過你並沒有開心地把種子接過去，反而是和我說了訣別的話。”
鳶嵐花的種子依舊在萊徹身上，如果不是因為願望隻能實現在自己身上，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替艾莉莎完成她的心願。
可是命運又是誰能說得清的呢？艾莉莎在心裏暗笑。雖然此刻躺在萊徹懷裏的人並不能算是自己，但是艾莉莎還是想蒙騙自己一下，假裝自己可以感受到那個懷抱。然後她聽見萊徹輕聲地說——
“我喜歡你。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就是因為，我看清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所以我不敢奢求。如果當初我肯開口的話，會不會事情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