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然起身得早,因著昨晚與梓歸璃的不愉快,她一夜未曾合眼,便喚了小丫頭一同出來散步。
與其說氣梓歸璃多一些,還不如說氣小丫頭跟鍾淮多一些。看著那木頭平日裏倒是挺老實巴交的一個人,卻是與他主子狼狽為奸的。也對,當年他不也是因為梓歸璃,而辜負了青山對他的信任嗎?隻小丫頭有了心上人便將她扔在一邊任人欺負,想到這她就有氣。所以出來後,隻自己在前麵走著,也不與小丫頭說話。
小丫頭也為昨晚回來後,看見梓歸璃從小姐的閨房中出來,而小姐弄得一身狼狽而自責著,在心中狠狠的罵著鍾淮那對主仆,卻不敢上前懇請小姐的原諒。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昨日宴請賓客的園中,那是主院,屬於劉連香寢殿的正園。那些徹夜歡歌的大臣都回去了,隻留了一院子的杯盤狼藉,有些小廝丫鬟打著嗬欠,慢慢的收拾著。
見著柒然兩人來了,也懶懶散散的裝作看不見。柒然的身份有些特殊,雖說得到王爺的禮遇,但終歸還是風塵女子的賤籍,高傲卻是不能改變身份的低賤。
柒然對著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也不予理會,隻自己走自己的。但剛要繞過靠近小石道旁的路而去時,一個大丫鬟伸手便將半杯殘酒潑在了柒然的裙擺上。
“哎,瞎了你的狗眼了,沒看到我家小姐在旁邊嗎?”
小丫頭大怒,忍不住便上前指著那個大丫鬟罵。
“說誰呢?我的雙眼可亮得很,可沒見到什麼大家小姐在這兒,要說是你狗眼瞎了跟錯主子。哼!”
“你……”
“小丫,平時我的家教是如何的?我們的家教是極嚴的,可教不出這種到處亂吠的野狗。”
小丫頭生氣了,要上前跟那大丫鬟拚命,柒然雖心中也氣,但是她能沉得住氣,且她如今更懂得如何用淡然的麵色反擊回去。喚住了小丫頭,就想離開,卻是側麵劉連香的房門已經開了,人也站在了門口。
“柒然,你這是在罵本王管教無方,放任下人肆意妄為了是嗎?”劉連香剛醒來便聽得外麵的吵鬧聲,仔細一聽卻是柒然那清冷動聽的聲音,忍不住便穿著雪白裏衣就出來了。
“參加王爺!”
“王爺吉祥!”
劉連香那話聽不出喜怒,一旁方才在看好戲的下人心裏卻打凸,且不說如今這位柒然姑娘是紫蘇樓的紅牌,單單這些日子王爺對她禮遇有加,也斷不會坐視不理讓她在王府受了委屈。
他們方才也隻是一時迷了心竅,故意的輕視那女子,以圖在自家主子麵前好邀些功,卻不曾想被王爺抓個正著。
那個出言譏諷的大丫鬟,本是仗著自家是側王妃身邊的紅人而出手,卻不曾想王爺親耳聽到了,嚇得她臉色發白,戰戰兢兢的跪在一地的殘羹冷炙上。
柒然冷眼掃了一眼滿院子低頭伏小的下人,意興闌珊的對著劉連香打了個福,便要轉身離開。
“柒然,先等等。”劉連香對於柒然的冷淡態度也不在意,腳上還隻是穿著雪白的襪子,便急急的踩著酒水過來,擋住柒然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