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然戰妃之名大盛,不僅得了民心,連朝中大臣都紛紛讚不絕口。而在這些讚美聲中,隻聽得商柒然的名聲,太子梓歸璃,卻是未得一絲頌揚。
梓鴻晟在朝會之時,聽得大臣紛紛上表,懇求他恢複商子臣的承襲父位之職,心裏隻五味雜陳。
他雖有自己的考量,但本是出色桀驁的嫡子,如今卻是被一個女人的光芒給遮掩得黯淡無光,他心裏複雜難明。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然而每日裏,依舊要掛著一張慈祥的麵孔,端莊肅穆地坐在那個位置上,聽著一群人為那個女人那個家族突然而來的光環,極盡諂媚。
天鴻十五年九月,大政退兵的消息傳來,朝堂雷鳴歡呼慶賀。梓鴻晟為表恩寵,讓賦閑在家多時的商子臣恢複原職,晉三品大將軍,加爵授腰帶。
“一群老匹夫,真真的以為朕就沒辦法弄倒整個古家嗎?聯合起來逼著朕恢複商子臣的官位,便以為能為古瑭賀找回個左臂右膀?”
梓鴻晟下朝後,回了禦書房,便將人全部轟了出去,在房中大發了一通脾氣,放在案桌上的奏折,轟嗵一聲,全部被推倒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堪堪地砸在了站在那案桌後的一雙腳上。
“皇上息怒!”
那雙腳的主人低著頭,聲音不卑不亢,帶著些冷意。梓鴻晟緩了口氣,盯著那白衣男子看了許久,才陰測測地開口,“朕要滅了古家,你可是心疼了?”
“微臣不敢!”
那男子微微抬了抬頭,隻看了梓鴻晟一眼,便又底下頭去,做出謙卑的模樣。
隻那微微一抬頭的一瞬,那俊秀的麵容,陰鷙的神情,儼然就是失蹤多時的古淩聖無疑。
“是不敢說?還是不敢想?”梓鴻晟冷笑,一張白淨慈祥的麵容,此時滿滿的都是扭曲的猙獰,隻看著低著頭不回答的古淩聖,“你此時後悔已經太遲了,當年在你對朕宣誓效忠之時,注定了你不能回頭。否則,背叛朕的下場,隻會讓你痛不欲生。”
“微臣醒得。”
“嗯!”
不甚客氣的鼻音出來後,微微還有些陰暗的禦書房中陷入一陣沉默,就在古淩聖以為這種沉默要繼續延續下去之時,梓鴻晟卻又悠悠地開口了。
“朕讓你去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嗎?”
“回皇上,安排好了!”
“嗯!”窗外透入幾絲黎明前的光,照亮那張陰暗中的麵容,生得極是安祥慈和,偏生的那雙眼卻是帶著濃濃的陰鷙,比站在他麵前的古淩聖,還要顯得陰沉幾分。
“若是再失敗,便提著人頭來見朕!”
“啟稟皇上,安南王求見!”
古淩聖張了張嘴,隻看著依舊盯著他看的梓鴻晟,最後隻恭恭敬敬地跪下,淡聲道:“諾!”
“宣!”梓鴻晟得了回答,便揚聲對著門外道。“你先避一下,朕還不能讓斳兒知道你未死。”
古淩聖未多說話,閃身便進了一處暗格,摁了個機關處,閃身進入,暗門方關起,那邊禦書房的門也恰好被人從外往內推開。
“父皇為何要讓柒然帶兵去陽城?你明知這樣很可能會讓她死在戰場的!”
梓歸斳甫一進門,也顧不得滿地淩亂的奏章,大步踩過,直接到了梓鴻晟麵前的龍案前,雙手撐著桌麵,有些居高臨下的瞪著靠在龍椅上,有些疲憊神色的梓鴻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