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茵,你在做什麼?”
秦水瑗遍尋人不著,便往秦水茵經常來的荒廢後院,隻隔著幾個扶疏花木,隱約看到一抹粉紅的身影與水綠羅裙的身影。
往前走了幾步,還能隱約聽到窸窸窣窣的交談聲,卻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說了些什麼,她也聽不清晰。便放聲叫著秦水茵,人也跟著轉過假山扶蘇。
“姐姐,你怎麼到這來了?”秦水茵往前迎來,雙手扶著秦水瑗的雙手,瞪了一眼秦水瑗身後跟著的幾個宮婢,責問道:“如此炎熱的天,讓側妃出來得了暑氣,你們可擔待得起?”
“奴婢知錯了,水茵姑娘恕罪!”
那幾個奴婢便跪在了有些嶙峋的石地上,一疊聲的求饒。秦水瑗皺了皺眉,卻也並未拂了秦水茵的意,隻往她背後看去,輕聲問道:“方才本宮好似聽到你與人在談話的,隻這會卻是不見一個人影的?”
“哦?方才妹妹確實遇到一個宮婢,是朝鳳宮裏當差的,說是皇後娘娘這會子因為太子妃要回來了,忙著張羅些補品的,要往東宮那送去。”
“怎麼回事?”秦水瑗看著她這個唯一的妹妹,這些年她一直將秦水茵帶在身邊,見得她越發出落得亭亭玉立,人也機靈圓滑,八麵玲瓏。
隻這些天她身子有些不利索,外麵發生了什麼事倒是一點都不知。今日看秦水茵有些怪異,說話也陰陽怪氣的,便皺眉詢問著。
“東宮那位懷了太子的麟兒,已經在回南安城的路上了。”
秦水茵上前攙扶著秦水瑗,越過那幾個跪在地上的宮婢,一邊往回走,一邊低聲回答著。
秦水瑗身子一僵,麵上淡淡的笑全部退去,臉色有些陰沉的看著秦水茵,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才不讓聲音中的那些怨恨泄漏出來。
“這消息是什麼時候傳回來的?”
“已經有好些日子了,隻後宮消息閉塞些,遲了這幾日。”
秦水瑗若有所思的看了秦水茵一眼,見秦水茵麵色不變,才冷聲嗤笑道:“那個賤/人有身孕了又如何?能不能生下來,還難說!”
眼中帶著冷意,掃視了一眼身邊的秦水茵,掙紮開秦水茵的攙扶,自己快步往回走。隻她雖未回頭去看,卻也能感受到,那雙跟在她身後的眼睛,帶著莫名的神色。
或許算計有之,或許怨恨有之,或許憐憫有之。隻這些,都不是屬於她曾經單純天真的妹妹,如今那個亦步亦趨走在她身後的人,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要踩著她的屍體,走向她想要去的地方。
淚,緩緩爬落她那種白皙清秀的麵容。即使日光強烈,卻是不能將那蒼白的麵容照得紅潤透亮。
這就是她的生活,被族人利用,被父親利用,甚至也將要被自己的妹妹利用。他們都要踩著她的屍體登上權力的另一個高點,可誰曾在意過,她要的不是那曾經的榮耀,她要的,從來隻是那個冷漠的男子,回眸間的溫柔含情。
“王爺,安達城那方傳來消息,說是太子妃遭刺殺……”
“你說什麼?”
梓歸斳閉著的雙眼驟然睜開,將站在他麵前的侍衛嚇了一跳,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卻是已經被梓歸斳一把抓著領口,往前拉了幾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