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淩音隻覺得一陣尷尬,她自然知道當年之事是梓歸璃有錯在先,她本也是站在柒然這邊的,隻不知何時起,她為了一己之私,竟然想到了出賣柒然姐姐,來成全她的私心。
見古淩音通紅了臉頰,尷尬不能言語,幾次欲言又止,便冷笑道:“或者他派你來正好,正可參加朕與柒然的大婚之喜。”
“什麼?”
“什麼?”
“什麼?”
殿中的三人皆驚訝而不約而同的低呼出聲,花未名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在他心中,柒然永遠是高傲的,也冰冷難以靠近,若非他隱約知道柒然與梓歸璃有些糾葛,她才會將心撲在那人身上。
當年她倔強,偏要往陽城而去,他便勸過她。她明知梓歸璃不是那麼輕易便輸的人,卻是仍不肯拿他的生命作賭注。這兩人,皆在相互關心,相互防備,相互利用,相互傷害中,讓人既心疼,又無奈。
古淩音聽得這話是驚懼,為柒然這突如其來的覺得,為梓歸璃若是得到這個訊息後的發狂,為獨孤傲的趁人之危。似乎眨眼之間,本朝夕相處,親密非常的人,卻是變得陌生,讓人懼怕。
獨孤袖色認真的打量了她皇兄一番,見他神色認真,且在說起那個喚作柒然的女子之時,眼神柔和,似乎能掐出蜜來,隻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她冷情的哥哥,也能有如此柔和的神態。
這邊對獨孤傲的一麵之詞有些猶疑,那邊獨孤傲的貼身宮婢已經帶著四五人到了柒然的水心宮。
“姑娘,長公主回宮了,皇上請您到前殿一聚。”
秋雲進來恭敬的稟報,頭低得極低,不敢看向柒然的臉。
這大漠皇宮中,如今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大家能看帝皇聖顏,也不能看這水心宮中的柒然姑娘的容顏。眾人皆知她是一個已毀容的女子,但是偏生的她們的皇上卻鍾愛寵愛於她,直到如今也未曾收納一後一妃。
柒然淡然地看了她眼,未說一話,反倒一把收回手中的卷軸,看似漫不經心的往背後的書架上一放,手指掃過書架上擺放整齊的宗卷,讓那或柔軟或堅硬的封皮磕得她指尖生痛。
“你且回去與他說,我不願出去見人。”
“姑娘……”
伺候柒然的宮婢見主子連皇上的傳召都拂逆,擔心她會因此開罪了皇上,以後在這宮中的日子便難受了。忍不住便出聲想要規勸兩句,隻話才吐出,柒然卻是已經抬手阻止她說話了。
“那長公主與我素未相識,也沒有相識的必要,你便如此與獨孤傲說吧。”
秋雲麵色一變,臉色煞白,聽得這女子竟然敢直言喚皇上的名諱,隻覺得她恃寵而驕,卻依舊是跪在了地上,默不作聲。
柒然看著那低著的小腦袋,隻從側臉看去,有幾分水柔丫頭的影子。如此便越發的思念起水柔來,隻不知如今那丫頭在何處,過得又好不好。
在心中默默吐出一口濁氣,起身背對著那跪著的宮婢,緩緩道:“你退下吧,就與他說,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柒然的一句不舒服,卻是引得前殿的幾人一同移駕到了她這個水心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