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然本躺在搖椅上,一下一下的隨著搖椅的擺動,愜意假寢,如今因為青山這句話,讓她睜開眼來,腳尖點地,停止了搖晃。
“你不是有辦法嗎?若是連你都沒辦法帶我出去的話,那便隻能任由本宮在這冷宮中老死吧。”
青山站在柒然身邊,高大的身影因為逆著光線,而拉長放大,罩在她身上有些涼颼颼地。側了側身,半邊身子露在陽光下,便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
青山見她一派閑適無憂的做派,忍不住皺眉,一直以來,他對柒然這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並不讚成,卻又無可奈何。
“你將消息傳到安南去,看看他有何反應。記住,做得隱秘密,別讓獨孤傲知道。本宮暫時還不想讓他知道本宮有離去的打算。”
“若是……這是你想要的……”青山沉靜許久許久,直到柒然以為他已經被風化成了木頭人,拿手去戳他的腰肋處之時,他才神色複雜地看著柒然,緩緩吐出這幾個字,轉身便走。
“無事便退朝吧!”
禦座上的少年大手一揮,那剪裁適宜的龍袍袖口,隨著他的動作帶起一陣風,分列兩邊的大臣紛紛跪地行禮,三三兩兩的往外走去。
“楚丞相你要去哪?”
白衣如畫的青年一手拿著玉扇,一下一下的敲在左手心上,緩步往殿外走去。隻還未走得十幾步,背後那少年天子便叫住了他。
弧琮(cong)麵色被掩在冕冠前的十二旒後,雙眼微眯,天子氣派展露無遺。
被喚的白衣青年回身一笑,卻不似中黃門般的戰戰兢兢,恭敬而不卑微的行了一禮,聲音清朗圓潤,“不知皇上留下微臣,可是有別的吩咐?”
“這些年你在安南國似乎過得不錯,連回到大政了,還不時地往那邊跑,朕很好奇,究竟是有值得你四處奔波的人在那,還是有值得你如此不辭辛苦的事需要你去做?”
弧琮這話看似輕飄飄地,卻是滿含著責備與不讚成。那雙隱沒在陰霾處的雙眼,帶著幽幽地光,似極了弧蕪那雙陰鷙的眼,冰冷,淡漠,殘酷,噬血。
兩人對視著,楚流風那雙平靜淡然的眼,終於慢慢有了變化。
這個孩子,五年前還是一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天真少年,隻五年後他歸來,他卻是變得殘暴,無理取鬧。
“據說,秦夜國想將他們的寶貝紫傾公主送去安南國聯姻是嗎?隻如今安南內廷不穩,他們是想要占據安南後宮呢?還是繼續與古家聯姻?”
楚流風看著緩緩邁下陛階,向他靠近的弧琮,眉心處染上了擔憂的神色。而弧琮的腳步踏得大力,一步一步的清脆聲響,在寂靜地大殿中回響不絕。
“皇上究竟想要說什麼呢?”
“丞相自詡天下第一才子,難道猜不到如今朕心裏想著什麼嗎?”
楚流風看著在他麵前這張秀氣白皙,仍舊帶著少年稚氣的臉,無奈一笑。往後退了兩步,恭敬而疏離地行了一個跪拜禮,拱手道:“若皇上執意如此……那臣便做那反間之人吧!”
說罷,一甩寬大的水雲長袖,帶風而去。
而弧琮則回身,看著那一抹潔白之色,在晨曦的光輝中,漸行漸遠。
“師傅你說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